歸流嶺是座不高的山嶺,但卻異常險峻,嶺上嶺下除了嶙峋的怪石,便是長滿了一種密密的“斑點樹”了,這種“斑點樹”的枝葉特別濃茂青鬱,枝幹是灰白色加雜著褐斑點的,從下往上看,那些遍布的奇形怪狀岩石間便叫這種樹木給占滿了,隻有一條五尺寬的小道蜿蜒通上山去,這條小道勉可行馬,順著小道往上走,大約一個時辰不到便可抵達山頂。
山嶺北麵卻是異常的平坦,一眼可以望見遠處十數裏外長運河的白帶痕跡,歸流嶺北麵靠近山嶺底下有一個就地取用的巨石圍砌著靠南的簡單工事,工事裏頭,一排排縱橫整齊的臨時帳篷,中間一個較大的營帳頂上豎著一根旗幟,飄在上麵的是一麵狹長血紅旗,血紅的旗底上,什麼圖案都沒有,隻有三個暗紅大字“血戰隊”。
突然一聲咆哮從中間營帳裏響起:“派去維也城刺探消息的探子怎麼還沒有回報?傳我彩虹令,明日全軍拔營東進,不將那班什麼暗夜小隊碎屍萬段我難忍心頭之怨恨!”公冶勇暴跳如雷的對手下十數個血戰隊將官吼道。
他左右的血戰隊將官們,連一句話也不敢吭,苦著臉抽冷氣,公冶勇的決定將可能置整個彩虹軍團與萬劫不複之地啊,但是麵對公冶勇的崢嶸麵孔,楞是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說上一句話。
血戰隊二號人物“血手瘟神”杜立夫站起身來,麵色蒼白得帶著陰森森的冷漠,輕聲對公冶勇說道:“少家主息怒,維也城之工事堅牢無比,兩麵環水易守難攻,非一二日能取下,貿然行事將遭至腹背受敵啊!勢必讓北虎軍團坐收魚翁之利,望三思!”血戰隊雖多數凶殘蠻橫之人,但決非愚蠢之輩,聽杜立夫勸阻公冶勇,眾血戰隊將官連聲附和,自“血煞”顧金漢一去,“血手瘟神”杜立夫已穩坐血戰隊之首。
公冶勇豹眼怒睜看著“血手瘟神”杜立夫,慢慢的情緒緩了下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此時決不宜進攻維也城,隻是心頭的那股子氣堵的慌,再看向兩旁的血戰隊眾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氣又不打一處來,正要開口說話,帳外傳來親兵大聲稟報:“啟稟元帥,斥候傳來消息,前方十裏地長運河處發現有數十黑衣人蹤跡,正朝歸流嶺方向走來。”
“什麼?數十個黑衣人?…長運河方向?桀桀桀!好極了,定是那班什麼暗夜小隊,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公冶勇顯的興奮異常。
“地獄無門你送上來!”血戰隊向來以殘暴凶殘出名的“鬼戟”勝無心陰陰的接道,兩旁的眾血戰隊將官吼聲附和,“哈哈哈哈!桀桀桀!”一時間整個營帳內象是鬼哭狼嚎般響鬧起來。
“血手瘟神”杜立夫冷冷的沒有接腔,看了一眼露出嗜血模樣的眾人,陰聲的打斷了笑聲,向公冶勇說道:“是否暗夜小隊的人尚未確定,更何況,如若真是暗夜小隊的人,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顧金漢之前車之鑒不可不防,黑衣人突然出現在長運河畔,而歸流嶺地界大多屬荒山野嶺,其中必定有詐,少家主切莫大意行事。”盡管杜立夫與顧金漢素來不合,但是對血煞技藝卻十分忌憚,顧金漢被殺,杜立夫就對擊殺血煞的暗夜小隊也顧忌上三分了。
“杜隊長多慮了,就憑暗夜小對那些個跳梁小醜還不足讓我血戰隊為之裹足,顧金漢之死定是輕敵所至,血戰隊數千精英就算對上他暗夜小隊上萬人也是手到拿來的,根本不用懼怕他有什麼陰謀詭計。”向來與杜立夫站在一條戰線的“地府功曹”
瑞三德大聲說道,眾人大聲附和稱是。
杜立夫冷冷的看了瑞三德一眼,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公冶勇有點不高興杜立夫的撲冷水之舉動,相較起來還是顧金漢更得公冶勇之歡心,想到了死去的顧金漢,公冶勇怒聲宣布道:“眾將聽令,分兩隊先後迎上,不管是否暗夜小隊的人馬,給本帥全部格殺掉!一個也不留!方能泄去我心頭之恨!”
眾人吼聲應諾後退出帳外,杜立夫看了眼正在火頭上的公冶勇,不由的心中暗歎,但也不敢再說什麼了,跟著眾人出了營帳,刹那間整個工事內象被點燃了似的,馬嘶聲怒吼聲四處響起,人影重疊塵土四起,單個的聚成了小隊,小隊組成了大隊,片刻過後,工事裏出現了由四千餘人組成的兩個整整齊齊的方隊,在公冶勇的一聲怒吼下,鐵騎蜂湧奔騰,翻出巨石工事,沿著嶺下平坦草地直撲向東麵的長運河之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