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級公路上,十幾個人沉默的走著。
這些人正是陸離一行人。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上了汙血或是腦漿。這一路上,每個人都用手中的武器和喪屍戰鬥。就算是年僅六歲的小剛,也在其他大人撂倒喪屍後溜過去踢了幾腳。
隻有肖晴雯除外。她背後一個登山包,懷裏抱著兩個鼓鼓囊囊的背包,一直縮在眾人身後。除了陳鬆,沒有人看她哪怕一眼。連帶著看向陳鬆的眼神都有了些許異樣。
陸離沒有多說什麼。他比其他幸存者都要明白陳鬆的心情。一個活著的親人,遠比永遠隻能留在照片上的親人要好得多。
一番拚殺,一行人順利的穿過村子,拋下一群在後麵追趕的喪屍,來到了公路上。這些幸存者們的口袋裏或是背包裏,或多或少多出了一些照片。那三對夫婦甚至把結婚證翻了出來,細心的收好。
上了公路,陳鬆等人的心情輕鬆了不少。當走到國道上之後,一行人開始有說有笑。尤其是那七個年輕人,圍在陸離和克麗絲的周圍,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陸哥,你的身手那麼好,教教咱們吧。”
“對啊,你就教教咱們,咱們多少也有一把力氣不是。”
陸離也不藏私。他提了提背包,然後將自己重生前掙紮求生三年的經驗全部說了出來。
“喪屍行動遲緩,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隻要看準時機,砸它的腦袋。它就會暫時失去對身體的控製。這個時候隻要不害怕,上去刺穿它的腦袋,或者砸碎它的腦袋。它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哦,怪不得你要我們對準它們的眼睛下手,這和電影裏的一樣嘛,腦袋就是它們的弱點。”
一個叫陳國柱的小夥子恍然大悟。他是這幾個小夥子裏最壯實的一個。黝黑的皮膚,粗壯的胳膊,顯然是一把農活好手。
“嗯。”
陸離點點頭:“它們唯一的優勢就是數量。你們也見過。剛剛變成喪屍的時候,它們的力量和速度都超出了一般人。一旦人群中出現一隻喪屍,它們的數量很快就會以幾何形式迅速增長。當數量增長到一個程度,再多人也擋不住它們。”
說到這裏,他笑嗬嗬的望向陳鬆身邊的小剛,笑道:“如果隻有一隻,隻要過了十二個小時,就算是小剛都能輕易打倒它。”
“哈哈。”
笑聲中,小剛羞赧的縮到了陳鬆的身後。對於其他人,他更樂意呆在最熟悉的陳鬆身邊。
漸漸的,其他人也加入了進來。大家興致勃勃的聽陸離講解獵殺喪屍的要領。很快,大家心中都沒有了恐懼。隊伍裏的氣氛變得輕鬆了許多。
肖晴雯落後十幾米遠。身後一個,懷裏兩個,總共三個鼓鼓囊囊的背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望著陸離等人熱絡的聊天,眼中充滿了怨毒。
“一群自私的家夥,讓我拿這麼多東西。你們一定都不得好死。”
這時,陳鬆察覺到大嫂沒有跟上隊伍。回頭一看,他臉色一沉。他分開人群,快步迎了上去。其他人見他走向肖晴雯,不約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陸離看在眼裏,停下了腳步,對其他人笑了笑:“休息十分鍾,趕緊喝點水恢複體力。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話音未落,十幾米外忽然響起一聲尖叫。
“你想幹什麼。這些東西都是我的。”
陸離麵色一沉,回頭看去。隻見陳鬆手上多了兩個鼓鼓囊囊的背包。肖晴雯緊緊追在後麵,一邊跑,一邊拉著背帶拚命叫道。
“你有那麼多吃的,為什麼還要來搶我的東西。那個老不死的身體弱,你去搶他的好了。我是你大嫂啊。”
陸離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不奇怪肖晴雯的舉動。他曾經見過更誇張的事情。為了一塊餅幹,兩個生死之交的朋友竟然大打出手。最終一死一傷。
他氣憤的是肖晴雯根本沒有把陳鬆這個小叔子當成親人,反而嚴加提防。沒有一點信任。他很為陳鬆感到不值。
出於親情,陳鬆沒有趕走肖晴雯。而後者卻把陳鬆當成一個陌生人嚴加防範。這簡直不可理喻。
這時,身後傳來陳國柱憤恨的罵聲。
“這種自私的女人,早該去喂喪屍。”
陸離收回目光,沉默的走到路邊樹蔭下坐下。他麵色平靜,淡淡吩咐道:“這是陳鬆個人的選擇。抓緊時間休息。”
陳國柱等人想想也是。畢竟是陳鬆的家事。沒有必要把力氣用在這上麵。於是,國道上恢複了安靜。隻有肖晴雯歇斯底裏的叫喊聲回蕩。
陳鬆硬是拖著肖晴雯回到了隊伍最後。他恨恨的將手中的兩個背包扔到地上,走到一旁休息。肖晴雯急忙搶上前去,將兩個包死死抱在懷裏,跑到一旁警惕的盯著其他人。
沒人理會她,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十分鍾之後,陸離起身招呼一聲。隊伍再次上路。陳鬆走到肖晴雯麵前,生硬的吩咐道:“包給我,我幫你拿。要是掉隊,沒人願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