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排長,還不趕緊把他抓起來。”
吳啟明氣喘籲籲的一邊跑來,一邊發出威脅:“私放疑犯,你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寂靜,四周一片寂靜。一眾士兵紛紛望向張雲虎。他們十分為難。如果沒人發現陸離從自己負責的防線上逃進市區,那一切都好說。但是現在被抓個正著。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手下人為難,張雲虎更加為難。於情,陸離是自己這個排所有人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必須得救。於理,他是一名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剛剛才有命令下來,現在當著吳啟明的麵放走陸離,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這時,陸離停下了腳步,又重新走了回來。他在周圍複雜的目光中,始終以一種平穩的速度走到了張雲虎麵前,伸出了雙手。
“你贏了。我被你抓住了。”
張雲虎一愣,旋即脹得麵皮通紅。他剛想要說些什麼。陸離卻不著痕跡的微微搖頭,然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本來以為能偷偷摸摸逃出去。沒想到落到了你的手裏。好,我認栽。”
聽到這裏,張雲虎明白了。他看著麵前向自己伸出雙手的陸離,目光十分複雜。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還不明白陸離是不想連累自己,那肩膀上扛著的這個腦袋真成豬腦子了。
“放屁。”
吳啟明氣喘籲籲趕過來,聽到陸離居然說是偷偷摸摸逃走,立時臉色鐵青。自己明明抓了個現行。就算沒上軍事法庭,張雲虎至少也得落個處分。可是這小子居然還堂而皇之的說是偷偷摸摸逃走,結果被張雲虎逮住了。
自己這對招子是擺設?
他一發狠,決定不管陸離如何狡辯,起碼得落實這小子蓄意殺人的罪名。不如此,難消心頭之恨。
隻可惜張雲虎和陸離兩人都把他當成了透明人。陸離捅了捅心情複雜的張雲虎,再次把雙手伸到了他的麵前。
“喂,愣著幹嘛。我趕時間。”
張雲虎怔了怔,旋即咧嘴一笑,爽快的衝著防線上的士兵們招呼道:“沒聽見啊。趕緊來兩個人,把這小子押回去好好看守。”
話音未落,兩個士兵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兩人一邊一個,擁著陸離就朝後方走去。張雲虎看了臉色難看的吳啟明一眼,十分鄙夷的在他腳邊吐了一口濃痰,然後大踏步的跟了過去。
吳啟明氣炸了。不是張雲虎和陸離聯手擠兌自己,也不是張雲虎那一口濃痰吐到自己腳邊,而是煮熟的鴨子居然就這麼飛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劉麻子,洗白了自己的身份,又撈到一個抓住殺人疑犯的立功機會。這是擺脫杵在危險前線,跑到後方享福的大好機會呀。
雖然沒了孝敬,但是隻要爬到上麵,還愁沒有人來孝敬自己?就算退一萬步講,真的沒了孝敬,這些天劉麻子的孝敬,已經足夠自己一家人安然撐過這一陣子了。
“敢玩我?不整死你,老子不姓吳。”
吳啟明一臉陰沉,一邊跟上去,一邊在心裏盤算該給陸離頭上按上什麼罪名最為合適。當然,蓄意殺人這條罪是必須的。
幾人前後腳,回到了幸存者之中。一些還沒有睡意的幸存者將三個兵哥和一個警察押著一個年輕人走來,紛紛走出帳篷出來圍觀。
這時,吳啟明突然上前一步,推了陸離一把,嘴裏威嚴的罵道:“老實點,殺了這麼多人還想逃?這裏是中國,是講法製的地方。犯了法,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出來圍觀的幸存者們聽到吳啟明這麼一說,紛紛躁動起來。殺人犯在哪個時候都不受待見。更何況是這種非常時期。一些義憤填膺的幸存者更是罵了起來。
“這種人該殺。”
“操,有種去和市區裏頭那些東西幹去。”
“人渣。”
更有甚者,一行人沒走出幾米,一個中年婦女哭天喊地的衝了過來,張手抓向陸離嚎啕大哭:“你這個殺人犯,把我的小文還給我!還給我!”
幸好張雲虎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那個中年婦女。他強忍著心頭的火氣,努力保持平穩的語氣勸道。
“他殺的是一夥黑惡勢力。如果你家小文真的遇害,八成是那些家夥幹的。他還算是為你家小文報了仇。”
不料話音未落,那個中年婦女的哭聲更加大了。她撕扯張雲虎身上的軍裝,不顧一切的哭叫道:“你收了他什麼好處?你們一定是一夥的,合夥把我家小文殺死了。我要你們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