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帳篷裏擠滿了人。
陸離很無奈。他身邊全都是人。而張雲虎卻十分鬱悶的站在人群外。馬鳳山像是沒看到他臉上的無奈,興致勃勃的指著他對其他人介紹道。
“瞧見沒有。這就是我和你們一直提起的那個小夥子。如果不是他,上次咱們的防區可就遭殃咯。”
陸離有些臉紅。上次一戰,他不覺得自己的貢獻有多大。說到底,自己隻是一個人,沒有能力對付數以千計,萬計的喪屍。
不過馬鳳山等人卻不這麼想。那些當初在前線浴血奮戰的士兵都親眼目睹陸離如何在一群喪屍裏周旋,然後又十分神奇的拖住了喪屍大部隊的腳步。最終才形成一場大勝。
“參軍吧。你這樣的人才,不參軍保家衛國,實在是可惜了。”
馬鳳山望著陸離,誠懇的發出邀請。四周眾人一聽,立時有些激動了。上次隻是區區一個排,就已經殺傷了超過五萬喪屍。如果有陸離協助,集全市兵力,說不定可以一戰而竟全功,收複A市。
陸離有些遲疑,遲遲沒有回應。他對部隊的印象不壞。重生前,在最初那段最難熬的日子裏,正是部隊保護了他以及其他幸存者從喪屍的口中逃生。
不過讓他遲疑的是政府。他對政府沒有一點好感。重生前,尤其是在病毒爆發後一年,政府的性質完全變了。那些所謂的政府要員趁機把持了兵權,幾乎完全把幸存者當成了自己的私產。
他們坐在奢華的府邸,享受幸存者們辛苦勞作得來的食物。當時城市經過部隊強攻,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無數物資被掩埋在廢墟之下。食物等重要基礎資源堪堪維持已經變得十分脆弱的社會。
可是他們卻公然搜刮幸存者們的糧食,用來釀造酒水。更有甚者,直接派人強占幸存者辛辛苦苦開發的田地,用來種植葡萄,以便釀造紅酒。
他也是被那些政府要員強占土地的悲催者之一。可以說,他對政府有極深的恨意。這也是他重生以來一直沒打算與政府合作,共同研發人體強化劑以及疫苗的原因之一。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付出了無數心血,結果到頭來卻被那些蛀蟲侵吞成果,用於維護自身的地位。
馬鳳山見陸離遲遲沒有回應,急得直撓頭。他望著陸離的眼睛,誠懇的勸道:“部隊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不料剛剛說完一句話,沒等他繼續說下去,一個通信兵匆匆擠進了人群。他將無線電遞到馬鳳山手上,急促的說道。
“指揮部下達了新命令。”
馬鳳山臉色一變,暫時打消了勸說陸離的念頭,拿起了無線電。不一會,無線電裏傳出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民眾暴動……命四連火速趕往……鎮壓……”
很快,無線電裏的聲音沒了。馬鳳山惱怒的將無線電往通信兵手裏一塞,罵罵咧咧道:“娘的,這幾天一直都這樣。”
“全體集合。”
隨著他一聲令下,帳篷裏瞬間隻剩下陸離,張雲虎以及馬鳳山三人。馬鳳山歉意的對陸離笑了笑,指著帳篷一角堆放的軍用罐頭說道。
“抱歉,事態緊急。這裏的東西隨便吃。”
說罷,他瞪了張雲虎一眼:“還杵在這裏幹嘛?沒聽見上頭的命令?趕緊回去召集人手,留下最低限度的人守衛陣地。其他人全都他娘的給老子帶來。”
“是。”
張雲虎一臉嚴肅的行了個軍禮,隨即匆匆離開了帳篷。他前腳走出帳篷,馬鳳山後腳也跟著出了帳篷。諾大一個帳篷裏,隻有陸離一個人有些失神。
陸離環顧空無一人的帳篷,心中苦笑。張雲虎也就罷了。連馬鳳山都沒把自己當成一個窮凶極惡的殺人犯。居然就這麼把自己一個人扔這裏了。
他不想就這麼走了,讓張雲虎和馬鳳山這兩個軍人替自己背黑鍋。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揉著太陽穴,心思已經飛到了幾公裏外的醫院。
“克麗絲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疫苗弄出來了嗎?”
正在胡思亂想間,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的走進了帳篷。他看到陸離一個人坐在帳篷裏,不由得一愣。
“馬連長他們人呢?”
陸離聞聲抬起頭來,見到這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年輕人,指向帳篷外:“他們接到命令,趕去鎮壓民眾暴動了。”
“哦。”
那個年輕人撓撓頭,自來熟的坐到了陸離對麵:“我以前沒見過你。你也是胡教授派來這裏的研究生?”
陸離搖搖頭。這讓那個年輕人倍感意外。本來瞧著陸離年紀不大,又沒穿軍裝,說不定和自己一樣,也是哪個教授的學生,被胡教授派來這裏給自己打下手。他頓時有些尷尬,訕訕笑道。
“我叫韓秋水,是胡教授手下的研究生。”
“陸離。”
陸離簡短的自我介紹,隨即便低下了頭。韓秋水見他沒心思和自己聊天,自覺沒趣,便起身走到帳篷一角,搬來一部無線電搗鼓起來。不一會,無線電裏傳出噪音。他調到一個頻率,隨手從衣兜裏拿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筆記本,全神貫注的在上麵刷刷飛快寫下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