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蘭,他喝多了。我給你賠個不是。”
劉政死死抓住齊邵峰的右手,尷尬不已的轉頭朝蘭營長連賠不是:“別往心裏去,等他酒醒,我親自帶他過去給你道歉。”
蘭營長麵色鐵青,幾次三番就要爆發。但他畢竟是個軍人,做不出臨陣謀殺上級長官的這種事。他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就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他累了。不但是身體疲憊,精神也疲憊不堪。他很怕自己再和齊邵峰呆久一點,就會開槍射殺這個倚仗父母權勢為所欲為的廢物。
劉政目送蘭營長走遠,暗暗鬆了口氣。他有些慶幸。如今社會秩序已經瀕臨崩潰。能夠遇上蘭營長這樣還存有原則性的軍人,實在算是萬幸。
他在N市的這兩個月雖然像狗一樣縮著尾巴聽話,但是畢竟也是副省長的親外甥。他在等待小姨給自己擦屁股的同時,可聽到了不少壞消息。
除了各大軍區控製下的城市,大江南北很多地方都已經脫離了政府的控製。尤其是有駐軍的地區。軍人廢除了地方政府,收攏幸存者,實行軍事化管理。無形中與一個地方軍閥無異。
在那種地區,軍隊就是最高權力機構。原政府人員要麼投靠軍隊,替軍隊管理幸存者,要麼就結伴逃往各個省府。
像齊邵峰這樣肆意槍擊一位機械化步兵營營長,那就是就地槍決的下場。部隊首長不可能容忍自己下屬的生命被人威脅。他還曾經聽到過這麼一句話。
不護短的軍官不是一個好軍官。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打算換種方式指使蘭營長替自己完成這個任務。不過他看到醉醺醺的齊邵峰,心頭立時蒙上了一層愁雲。
攤上這麼個表弟……大不幸啊。
他扶著齊邵峰走向帳篷,臉色十分難看。回到帳篷,他將已經睡著的齊邵峰往行軍床上一扔,隨即看也不看一眼便走出了帳篷。
回到自己的帳篷,他躺到行軍床上,怔怔盯著帳篷頂。他很頭疼。齊邵峰來了這麼一出。蘭營長心裏沒氣那絕對是騙人的。今後說不定會陽奉陰違。那時候尋找K博士的任務可就沒著落了。
總不可能自己扛把槍殺進市區吧?那和主動去喂喪屍有啥區別?
尋思良久,他死活沒能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他不由得心中哀歎:“難辦呀。得想法子重新和老蘭修複關係。可是老蘭那火爆脾氣……唉。”
整整一個下午,他都沒能想到法子緩和蘭營長與齊邵峰之間的矛盾。他隻得無奈的下了床,準備先去蘭營長那邊探探口風,找找緩和雙方矛盾的機會。
出到帳篷,在官場浸淫多年的他敏銳的察覺到營地裏的氣氛有些不對。自己不是軍隊係統的人。不過平時路過的士兵都會打聲招呼,問個好。而現在,路過的士兵都像是沒看到自己,就這麼走過。
他立時意識到中午齊邵峰的那一槍算是闖了大禍。他顧不得去蘭營長那裏,匆匆走進了齊邵峰的專用帳篷。
此時齊邵峰剛剛醒來,正在整理儀容。見劉政進來,他哈哈一笑,放下梳子迎了上去:“表哥你來得正好。我去叫人弄倆小菜,再陪我喝兩口。這鳥地方能把人閑出個蛋……”
沒等齊邵峰說完,劉政已經氣得麵色鐵青。他也顧不得齊邵峰是小姨和姨父的獨生子,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還有心情喝酒?”
齊邵峰一愣,旋即啞然失笑道:“喂,表哥,你這是吃槍藥了還是咋的?”
劉政氣呼呼的拖過把椅子坐下。他瞪著齊邵峰,苦口婆心的訓道:“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
“表哥,別開玩笑,我膽小。”
齊邵峰一臉不信的嬉笑道:“萬一被我媽知道我闖了禍,我可就完了。”
“正經點。”
劉政見他嬉皮笑臉,頓時越發的來氣:“中午你差點一槍把蘭營長打死。你腦子是豬腦子啊?尋找K博士是咱們最主要的任務。想找到K博士,隻能依靠蘭營長。”
“哈,你真幽默。”
齊邵峰樂了。他揶揄的瞥了劉政一眼,毫不在意的嗤笑道:“他們都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現在是他們的直屬上級領導。我的話就是命令。他們敢不聽?”
劉政氣炸了。他霍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帳篷門口,拉開往外一指:“你自己去外麵瞧瞧。我敢保證,你再這樣胡鬧下去,那些大頭兵敢一槍崩了你信不信?”
“表……表哥,你開玩笑的吧?”
齊邵峰有些怕了。他依托父親的關係混了個少尉軍官身份。雖說是個虛職,但畢竟也是軍隊係統裏的人。平時沒少從別人那裏聽過基層的那些大頭兵被逼急了做出啥傷天害理的舉動。劉政這一提醒,他真怕了。他可不敢拿自己小命去賭一賭這些大頭兵會不會嚴守部隊紀律。
劉政瞧在眼裏,心中冷笑。他走到齊邵峰麵前,不由分說拽著他就往帳篷外走。他一邊走,一邊小聲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