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離終於醒了過來。他勉力睜開眼睛,恍惚之間依稀看到了梁玉燕夫婦,以及其他隊員。
這時,梁玉燕見他醒來,連忙走到旁邊,壓低聲音驚喜的叫道:“老王,走慢點。”
陸離心裏一驚,完全清醒了過來。他睜眼一看,不想卻發現一個隊員正背著自己,旁邊除了其他人,更多的則是密密麻麻的喪屍。他麵色一變,立時就要發動念力衝擊。
不料念頭剛起,他隻感到大腦一陣劇痛,連帶著臉上的肌肉不自覺抽搐了起來。回想起昏迷前最後一刻的場景,他麵色驟然陰沉下來。
他清楚自己為什麼無法發動念力衝擊。錢宏那一電擊,讓他的心髒停止了跳動相當一段時間。大腦長期供血供氧不足,導致腦細胞大量壞死。直到心髒重新恢複跳動,自身的自愈力這才生效。在沒有修複完全部壞死的腦細胞之前,恐怕暫時無法動用念力。
沉默了片刻,他壓低聲音問道:“它們為什麼沒把你……把我們變成喪屍?”
周圍幾人聽到他這麼一問,紛紛茫然的搖搖頭。還是梁玉燕快人快語,簡短的給他講述不久前發生的一幕。末了,她很是不解的嘀咕道。
“本以為死定了。沒想到它們衝進來以後,隻是把我們圍了起來。奇怪,喪屍不咬人了?”
陸離聽完梁玉燕的講述,並沒感到意外。臨時立起來的鐵柵欄擋住普通喪屍問題不大,但是絕不可能擋得住進化喪屍。無論是那隻跳躍者,抑或是那三隻狂暴撕裂者,都能輕而易舉的摧毀鐵柵欄。
不過梁玉燕的疑惑也同樣是他感到驚詫的問題。一直以來,喪屍都是以見人就咬著稱,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被喪屍撲倒,必定會被咬傷咬死,然後變成喪屍。但是現在卻是喪屍不但不咬人,反倒懂得押送俘虜回老巢。
他抬頭望向前方。此時不知道是幾點鍾,四周依舊很黑。隻有淡淡的月光提供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光明。不過這對他毫無影響。他看到了幾百米外已經出現了房屋,顯然距離鎮上已經不遠。他收回目光,再次低聲問道。
“我昏了多久?”
“大概兩個小時。”
“哦。”
陸離應了一聲,心情有些沉重。心情一煩躁,一陣暈眩湧來,他再次暈了過去。當他再次蘇醒,天色已經大亮。他剛一恢複意識,猛地坐了起來張望四周。
這裏是鎮上的菜市場,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股腐臭。而自己此刻正坐在一條曾經擺放蔬果的石案上。他目光一掃,眉頭不自覺的緊緊皺了起來。
四周被大量喪屍重重圍住。而在這個菜市場裏,居然還不止他們這些的俘虜,四處散布著莫約三十來人。既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還有小孩。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都木然呆坐在肮髒的地上,像是沒有了魂魄。
這時,一旁突然伸來一隻手,在他腰間捅了捅。他轉頭去看,卻發現正是那個女漢子梁玉燕。她湊到近前,小聲的嘀咕道。
“剛才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它們好像是打算飼養咱們。”
陸離微微一怔。見到他臉上的表情,梁玉燕抬手朝不遠處的石案一指:“瞧,那是它們剛才送來的食物。”
陸離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果不其然,那邊曾經用於擺放蔬果的石案上放著一頭正在散發腐臭的死豬。而石案下,赫然有著一灘早已凝固的血泊,正中還躺著一具正在轉變成喪屍的屍體。這具屍體脖子上的傷口依舊淌著早已變得灰黑的粘稠血液,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這具屍體轉變成喪屍的速度相當緩慢。雖然從地麵上早已凝固的血泊能夠看出這個麵黃肌瘦的男人死去了很久,但是直到現在,他依然還在轉變之中。
陸離注視著這具正在緩慢轉變的屍體,眉頭緊鎖。這一天一夜經曆的事情讓他倍感錯愕。先是老同學錢宏突然背叛,接著又是喪屍不但不咬人,反倒抓起了俘虜,現在又是屍體轉變成喪屍的速度緩慢到連蝸牛爬行都比不上的地步。
“他可能是餓暈了。剛才他想衝過來啃食那頭死豬,結果被一隻喪屍咬斷了脖子。”
梁玉燕見他定定盯著那具屍體,立時給他解釋起來。他一同,又是一怔。他回過頭,狐疑的追問道。
“你確定是那隻喪屍看到他跑過來啃食死豬才咬的他?”
“確定,怎麼了?”
梁玉燕一頭霧水,沒能明白陸離的意思。得到肯定的回答,陸離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沉吟起來。
片刻之後,他在梁玉燕等人錯愕的目光中下到了地麵,一步步慢慢朝市場周圍的喪屍群走去。他這一走動,那些喪屍立時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