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揚能感覺得到,自己的一腳踢下,石破的頭骨已經碎裂,定是活不成了。想起他與姐姐的一生癡纏,變成今天的樣子,恐怕也是在心愛之人死後,心魔作崇,白昭揚心中全無勝利的喜悅,隻覺又苦又澀,他輕歎一聲,掉頭就走,連石守心究竟有何際遇、練出此等本領之事也不再深究,隻想離開此地、越遠越好。
“昭揚,小心!”
不用李觀騏提醒,白昭揚也察覺腦後風聲有異,急側頭避開,眼中餘光看見一顆石子飛過,打到了地上,卻沒什麼力道,他回頭一看,一臉愕然。
“先說好了,這不是偷襲,隻是要告訴你,咱們的戰鬥還沒有打完呢。”
塵埃落定,緩緩起身的石破吐出一口灰塵,拍了拍衣服,笑嘻嘻地看著白昭揚,全身竟然沒有一點傷痕。
這不可能!
這是白昭揚與李觀騏、蘭佩芷的第一反應。三人都清楚,“如風令”一腿之威,是何其巨大。莫說是人,就是一塊岩石,也要被擊成粉碎。整個內界之中,能躲過白昭揚一腿的大有人在,但硬生接下一擊能毫發無傷的,屈指可數,但眼前的石守心絕不應該位列其中。
要知內界之中,大致分為三種能力,炎黃龍魂的絕頂武功,神選福音的天賦異能,還有十字聖堂、獨尊之劍、梵天淨土的聖賜神力,而餘者也不會超出這些範疇,比如說魔法協會的魔法師,他們天生便有極為強大的精神力,能夠通過鍛煉或與世上的元素溝通來施放各種技法,但因為多種多樣,不單單遵從聖理教的教條,發展出無數種類,而被教會貶斥為惡魔的法術,也就是當今的魔法;又比如說高天神原,其中的尊神權現皆天生懷有介於異能與神力之間的能力,而其麾下百萬神影忍者所習練的,則是脫穎於華夏的兵法、武技和釋道的真言手印,屬於武學一係。至於神秘的月夜傳說、蒼狼圖騰雖然不甚清楚,但依照與之接觸過的前輩所述,也應該屬於詭奇異能的範疇。
但即使是三種中的甫一覺醒便擁有非凡威力的異能,也需經過不斷磨練研究,才能更進一步,發揮得淋漓盡致,更遑論需要勤學苦練的武功和靜心冥想的神力。反觀石破,消失不過一載,即使獲得了威力奇大的異能,或是得到了失傳的絕學,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脫胎換骨,同時擁有變化莫測的能力和強硬無比的肉身,這顯然是超出龍魂三人理解範圍的事情。
石破並不急於報複,向有些遲疑的對手勾了勾手指,“放馬過來,你在龍魂呆了這麼長時間,不會隻有這點本事吧?”
白昭揚並不受他的激將法,武者交手,最忌心浮氣躁,盡量保持平常心,才能發揮出真功夫,他凝神靜氣,一雙眼如雷如電,仔細回想觀察著石破的一舉一動,試圖尋找其中的破綻。
“住手!不要……不要再打了!”
長年的酗酒已經讓石承業的身體極其羸弱了,區區不足百米的距離,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滾帶爬地擋在白昭揚和石破中間,央求道:“這位白少俠,守心是我的孩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責任,你要殺要抓,我都扛下了,絕不反抗!”田真的絕情傷透了他的心,但獨子生還,又給了他無窮的勇氣,既然生無可戀,不如為兒子擋下一切災禍,也算是他最後一次盡父親的責任。
“守心,不要再殺了。我知道你心中的怨和恨,但這不是通過殺戮能夠彌補的。你如今有本事了,我很高興,但這樣下去,隻會讓你萬劫不複啊!”其實這句話,石承業不但是說給兒子的,也是說給田真聽的。隻是遠處的田真眼中一陣波動,便化為了不屑,而他的親子更是揚聲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