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盜迪斯特伊。
不知真名、不知容貌、不知來曆的狂徒賊人。自從在德意誌邦的邊境小鎮出現以來,他張狂而不知收斂的犯罪行動就困擾著整個歐羅巴聯邦的警察係統。
這名被簡稱為迪伊的犯罪者已經列為必須立即逮捕的頭號通緝犯,他並沒有犯下殺人放火,或者對國家安全存在威脅,但是其罪行在某種意義上比這些更加惡劣。
說起怪盜,人們最先想到的總是那些活躍在中世紀和近代,漫步於黑夜和陰影中,以華麗而詭異的手法實行盜竊的風雅之人。
他們不容於國家權力,但本身並不會做出無法原諒的惡行,甚至有的人受到了熱愛正義和美好的人們的追捧。但與這樣傳統的怪盜不同,迪伊既沒有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行為,也沒有追求、維護美好之物的意誌。他的胡作非為,給人類的精神財產造成了無可估量的損害。
由東向西,迪伊沒有放過途徑地區的任何博物館,他如入無人之境地闖到裏麵,取出最名貴的藏品,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些本該永久流傳下去的傑作無情地毀掉。正如他的名字迪斯特伊(destroy,即毀滅、破壞),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絲值得肯定的地方,全人類都在怨恨著,詛咒他早日落網,然後被永遠地關在監獄或者瘋人院裏。
但就像是在嘲諷這份怨憤似的,怪盜迪伊至今仍逍遙法外,並繼續著他的罪惡之旅。這一次,他將自己的目標瞄準了巴黎的驕傲、世界的藝術殿堂——盧浮宮。
已經有兩件傳世名作被拿到盧浮宮前的廣場之上,慘遭怪盜難以複原的破壞了。市民們因此而怨聲載道,警官們同樣麵上無光,因為這也意味著他們已經兩次放這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逃之夭夭。
沒有人能夠說清怪盜是怎樣離開的,他們不是被對方放倒在地,就是說著不明所以的胡話,精神醫生判定這是再遇到一些大腦難以理解的怪異之後所產生的正常反應。總之,誰都對那個肆無忌憚的混蛋束手無策。
聯邦最高議會已經就專門設立一個應對小組的提案開始談論,他們認為,將全歐羅巴最出色的警官和探員們集中起來,一定能將那個觸動自己神經的家夥繩之於法。
但巴黎警察局局長艾維安卻不這麼看,與迪伊打過兩次交道的他不認為那些推理的能手和龐大的隊伍對抓捕工作會有所幫助。在怪盜出現在自己的城市之前,他就已經研究過對方的行為模式,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瘋子的行動根本沒有邏輯性可言,看上去完全是隨心所欲的結果。
雖然總體上是從東到西的路線,但從中完全找不到他的目的,不循常理的怪盜在出現在西部的城市後,下次有可能又折返到東部的城市,在南方露麵之後,又無緣無故地現身北方。
雜亂而重複的路線,讓艾維安的腦中突發奇想,迪伊或許是個無藥可救的路癡。隨後他強行將這種愚蠢的想法驅逐到腦外,而是堅信這個家夥非常狡猾,他應該是用一種隨機的方式來決定自己的去向,就連他本人都不知道下一個目的地,那麼別人也就更無法預測了。
而怪盜到來巴黎,也讓艾維安看到了絕佳的機會。根據以往的犯罪記錄,迪伊絕不會在同一個城市停留太久,總是在作案成功後就消聲覓跡。但是這回,他已經兩次入侵盧浮宮了。不知道是太多的藝術珍品讓他流連忘返,還是出於其他原因,但艾維安有理由相信對方很可能會第三次作案,所以現在他應該做的就是調動一切人手進行逮捕,而不是寄希望於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立的專案小組。
現在,艾維安如願以償了,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已經將獵物重重包圍,隻要收緊網口,他就可以帶著雪恥的暢快和勝利的榮譽返回自己的警察局了。
所以,看著惺惺作態的怪盜迪伊,認為對方隻是在垂死掙紮的艾維安露出了嗤之以鼻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