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過於謹慎嗎,還是放棄了進一步的行動?
那隻自作聰明、在自己麵前賣弄把戲的魔法小老鼠似乎沒有繼續靠近自己。
哼,為自己的膽怯感到慶幸吧,因為隻要在接近一步,暴露的害蟲就會被我不費吹灰之力地踩死。
步行中的猶大想著,不由泄露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這引起了前方引路的索菲亞的注意。
“有什麼事嗎,大人?”
“無關緊要的瑣事而已,執行你的職責就可以了,修女。”
“是的,大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龐大的航空中轉站也迎來了自己今天的第一個高峰,仿佛上遊的河段開始開閘放水一樣,川流不息的人流似乎增加了一倍,這使得任何人都必須放慢自己的腳步,以勉強維持道路的通行和擁擠的秩序,而這也就意味著一些不可避免的肢體接觸。
猶大的臉瞬間沉了下去,不悅得好似能滴出陰沉的水滴,前方的修女甚至能感受到近乎殺意的寒冷。
並不值得意外,與其他的聖徒不同,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裁決者都以負罪的背叛者、不可接觸的處刑人自居,而自己的頭目更是懷有最強烈的此種情結,即使是奉聖派的忠誠信徒,也拒絕與其發生過密的交往,在這種情況下難以忍受,不如說是早該想到的事態。
而索菲亞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以溫柔、不引起懷疑的手法在人潮中開辟道路,以減少猶大麵臨的壓力。
無論如何,必須將上司的情緒控製在一定程度之下,否則所引發的事件,恐怕將是無法挽回的。
但即使如此,今天聚集在機場大廳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好像越是接近出口,密度就好像越高。這種反常的現象讓修女滿腹疑慮。
就像是答疑解惑似的,前方的嘈鬧聲中的隻言片語傳入了索菲亞耳中,她臉色一變,腳步也隨之停下。
不論是從得來的消息,還是前麵針插不進的人的銅牆鐵壁來看,都沒有繼續前進的餘地了。
“大人,前方的出口好像出現了故障,我們去另一個出口吧。”
麵對轉過頭的修女,猶大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屏息凝神地側耳傾聽,隨即搖了搖頭。
“不必了,所有的出口都出現了問題,哪一個都打不開了。就在這裏等。”
冷談的話語令索菲亞麵色大變。一個出口發生事故還算得上巧合,幾個狀況一起出現就不會這麼簡單了,這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又偏偏在大人心情極度惡劣的情形下。
如果這是一起類似於恐怖襲擊的行動,對於策劃的罪魁禍首們,索菲亞已經不知道是對他們感到胡作非為的憤慨,還是不自量力的悲哀了。
她可以確信,在這些歹徒露麵的一瞬間,他們就會在察覺到自己死亡之前變成一塊塊分離的血肉,而那快如閃電的動作也不會被任何人所理解,最後在教會的幹預下,這件慘禍將作為罪有應得的靈異事件處理,隨著大眾輿論的降溫而被漸漸遺忘。
沒錯,自己身後的大人從來不是挑選場合、代行神罰的聖徒,任何背棄聖主的行為都必須即刻受到最嚴厲的懲戒,這才是他的教條。
現在,束手無策的索菲亞隻有在歎息中靜觀其變一條選擇。
“喂,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說好的現代化大都會和全自動的機場服務呢?原來就是這種破爛玩意嗎?”
一聲尖叫在議論紛紛之中顯得尤為刺耳,附近的人們不禁將目光轉向一位風衣墨鏡、看上去極有魅力的白人男性。身邊的同伴似乎在勸說他稍安勿躁,但本就情緒不佳的他因為等待的焦躁感而愈發不耐,仍在罵罵咧咧地吵鬧著。倒是他身後的一對少年少女,安靜得如同站在無人的荒原上一般。
他們的位置距離出口的玻璃們已經很接近了,而就在潔淨明澈的自動門的兩側,機場的工作人員們正在進行著緊急搶修,但是從他們的滿頭大汗和不知所措的神情來看,進度並不順利,或者說一籌莫展也不過分。因為並排的幾扇本應該有人接近就自行開啟的大門,至今仍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