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錦墨好似是沒有聽見清婉的話一般,他推開給自己撐傘的清婉,木頭一般的在雨中站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任雨水將自己的衣服濕透,任雨水將自己變得狼狽,他也渾不在意。
緊緊的握著拳頭,這樣的帝錦墨狠狠的刺痛了清婉的心,一直以來都是天真爛漫的她終於是體會到了痛徹心扉的滋味。
扔掉手中的傘,清婉和帝錦墨一起在雨中淋著。
淚水將劃過臉頰,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紛紛落下,落入泥土之中,變成無盡的延綿的悲哀。
帝錦墨最終還是沒能打動彩蝶,那個冷情的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也沒有鬆口說她要見他。
淋著雨水,帝錦墨在冰冷中一點一點的絕望,陰了又下,下了又陰的天氣反反複複的持續了七天,這期間,清婉早就已經昏迷被送走,最後帝錦墨終於也是不堪負荷的昏厥。
他們不知道,每每夜晚,在隔著一扇門的距離,彩蝶亦是如此的陪著他煎熬著,一扇門的距離,卻硬生生的將兩個人的世界隔開,明明就是如此心痛的兩個人,卻是她知道他的痛,他不知道她的。
堂堂王爺昏厥在少林大門前,方丈自然是不會再坐視不理,除卻他的身份,方丈是不會看見任何人死在少林大門前的,哪怕,那個人是乞丐。
命人將帝錦墨抬進去,把脈,看病,一切進行的十分有序。
得到消息的彩蝶遠遠的站在門外看著,心念成殤的痛楚。
方丈走出去看見彩蝶,歎息了一聲:“阿彌陀佛,女施主這又是何苦呢。”
明明就擔心,明明就愛,卻又讓彼此見不得見,愛不得愛,逼著自己冷心,讓自己與那個人一起煎熬,她每每夜晚的陪伴,方丈是看見的。
歎息一聲,方丈那雙悲天憫人的眼睛卻是如此寡淡的看著這兩個明明就相愛的人如此煎熬折磨。
他不是無情的,除了可以將她帶走這一條,他不反對他們來往。
他卻又是無情的,因為看似憐憫的他卻又可以如此淡漠的看著這兩個人的痛苦,即使他的那眼睛一如既往的帶著溫和。
“咳咳……”咳嗽中看著那慈祥中帶著無情,萬年不變的方丈,誰說佛有一顆普度眾生的善心?彩蝶笑,普度眾生的不是佛,真正普度眾生的是無情,如她,如方丈,如那萬人敬仰的神。
視線從方丈的身上移開,彩蝶望向那片明亮的天空,眼底的流光溢彩被死寂蓋滿,隻聽她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方丈可知長痛不如短痛?”
語落,她轉身離去。
長痛不如短痛,反正總是要痛一次的,乘著現在,就讓他痛痛快快的痛一次吧,至少現在有她陪著一起痛,若是她死了,她就再也不可以陪著他一起痛了,其實,這也是一種愛,她的愛。
因為愛,所以想和他一起痛,隻是她的愛已經變質,所以就讓彼此痛的更慘烈些吧。
在痛過之後就遺忘吧,她想他過得好的,即使沒有她,他也要過得很好很好,可是心卻又不想他過得太好,因為她會難過,她想怎麼樣呢?
她也不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