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曖昧

“藍貓”的態度很好,談話非常合作。鄧浩然並沒有針對性地詢問什麼,隻不過是隨性地閑聊幾句。不過,他所說的事,其中有一部分引起了鄧浩然的重視。鄧浩然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他是在認真的觀察“藍貓”的表情神色,從中判斷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藍貓”的神情看起來隨意,卻透著一絲緊張,他時不時看向吧台方向的眼神裏藏著一絲怪異,似乎在擔心有誰會對他不滿?

借著喝酒的動作,鄧浩然撇一眼吧台的方向。剛才莫名其妙吻了他的那個臭小鬼,正靠趴在吧台上,微仰著臉,似乎跟調酒師聊得很開心。沾著酒的唇透著水亮,鄧浩然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吻,那個熱情濕潤的吻,這唇薄涼的觸感,心頭突然一熱。

這死小鬼,回去一定要教訓他一頓!

“對了,關於你說的‘1222’火災,那天,你也在酒吧街嗎?”鄧浩然咽下口中的酒,將空杯端在手上。

“那一天啊……”“藍貓”露出沈思的表情,“那一天,我的確也在酒吧街,就在起火源的那間‘狂舞’……說實話,那天的火,起的實在蹊蹺……”

就在這聊天的當口,吧台邊,同樣有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了開來。

調酒師的身影半隱在比別處燈光更暗的陰影中,亮黃的射燈照在黑色大理石的台麵上,讓每一杯曾經的,現在的,或將來的會放在上麵的酒都能顯出極端美麗的色澤。

“再給我一杯‘死亡’。”莫名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台麵上,伸出手的手,手指細白纖長,很難想象,這樣的手居然是一個法醫係學生的手。

調酒師沉默著,但手上的動作快速而花哨,像是在進行奇怪的祭禮。

“妖嬈……你最冷漠了……”莫名著迷地看著他手上的動作,雙眼迷蒙,也不知是不是醉了。

“哦?我怎麼就冷漠了?”調酒師的嗓子美的像盛開的花,華麗的中音,聲聲的勾人,帶著花香的手,將造型扭曲的酒杯推到莫名的麵前。色彩濃豔的酒,在射燈的燈光下反射出無數的顏色,就像人生,總是充滿著五光十色。不過,這美麗豐富的顏色裏,透著一絲黑,深沈的黑暗,絲絲絮絮地懸浮在這五光十色裏。

對人生來說,再美麗的人生,歸途隻有死亡,所以,死亡永遠和人生糾纏在一起。這就是“死亡”的意義。

“你就是冷漠的……你總是冷漠的……才有這麼棒的酒。”莫名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他抬著頭,緊閉著雙眼,屏息著,感受“死亡”貫穿全身的感覺。

看著他喝酒,妖嬈在黑暗中嗤笑了一聲,“醉話連篇。”

莫名睜開了眼,黑色的眼中流轉著比黑色更深沈的東西。“妖嬈,本座可沒醉呢!”

“是~您自然沒醉。”黑暗中的人影消退,帶起一陣香風,華麗的男中音殘留在風中,“您自便,我先告辭……”

黑暗中似乎有紫色的光一閃而過,莫名的眼前換成了一位高大陽光的青年。青年對站在莫名身後的鄧浩然笑著點了點頭,招呼道,“客人,您要喝什麼?”

奇怪……剛才也是這個酒保嗎?怎麼感覺跟剛才看的時候有點不一樣……

“有什麼推薦的嗎?”鄧浩然在莫名身邊坐下,趴在台麵上的小鬼滿臉酡紅,微醺地笑著。

“推薦?嘻嘻……你向來重口,弄杯‘血腥瑪麗’?”

重口?鄧浩然頭上青筋一爆。我們認識很久了嗎?什麼叫一向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