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終於飛進萬尺高空後,廚師為他們端上一頓精致的西餐,盡管美味,但對於無心品嚐的人來說,其實味同嚼蠟。閱人無數的喬承鈞明知陳錫文心不在焉,絲毫不在意——孫悟空再聰明,還是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飯畢,喬承鈞親自為陳錫文倒了杯紅酒:“你不想問問玩這個遊戲需要遵守什麼規則嗎?”
“正待賜教。”
“玩這個遊戲,聽話就夠了。”
“聽話?看來我不及格。”
“來日方長。”喬承鈞坐於陳錫文對麵,淺淺地抿了一口紅酒。
“我想冒昧請問一個問題。”陳錫文從寬大柔軟的皮椅內直起身。
“你問吧。”
“你玩這個遊戲會開心嗎?”
“為什麼我要不開心?”
“他並不愛你。”陳錫文眨眨眼,意有所指。
喬承鈞看著陳錫文,輕輕地,他笑了起來,笑聲漸漸變大,仿佛對方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陳錫文靜靜待他笑完,聽見他反問道:“愛有何用?難道有了愛就會開心?那為何相愛的人總要互相傷害?開心隻是一種感覺,與愛無關。心靈得到交流會開心,身體得到愉悅也會開心。”
陳錫文低頭不語——喬承鈞說的是另一種事實。半晌,他才輕輕搖頭道:“你說的開心與愛所帶來的開心並不同。”
“你想必認為我未真正愛過?不,人的生命裏都經曆過刻骨銘心的戀愛,傷心欲絕的失望。”
“那你為何又要玩這遊戲?”
“當你發覺你可以擁有、玩弄一切美好事物,你不會去拒絕,這不過是人性本有的貪婪欲望。”喬承鈞將身體探近,輕輕道。
陳錫文沒有料到喬承鈞如此坦白,一時無言而對,隻得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喬承鈞重新躺回皮椅裏,看著陳錫文握著酒杯的手,心裏突然想笑,而他亦真的笑出了聲,陳錫文好奇地望著他:“你在笑什麼?”
“我笑今日的我竟不太像我。”
“哦?”
“對你說的這些我從未對他們說過,他們亦從來不會問,好似木偶娃娃。”這個“他們”有所指。
陳錫文苦笑一聲:“我將來也會是木偶娃娃。”
“從一開始,你便與他們不同。”
“所以你要用權勢逼我改變。鈞少必定篤信金錢與權勢的魔力。”
被說中心裏想法,喬承鈞有些詫異,默然不做聲,心想他確實與別不同。
二人沉默相對,氣氛漸漸凝固起來。他忽然看了看手表,出聲打破默局:“距離目的地還有很遠,我們先去休息吧。”
聞言,陳錫文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仃仃的激靈——來了。他能感覺到四肢瞬時變得冰冷起來,放在大腿上的手更加無意識地抓緊褲子,手背上青筋凸現。
喬承鈞自椅子上站起來,站到陳錫文的身旁,做了一個充滿紳士風度的“請”手勢,陳錫文木然地站起來,任由喬承鈞拉著他的手,雙腿麻木地隨著他走向寢室。
呆然地站在米白色的大床前,本以為自己早已做好麵對這事的心理準備,到頭來發現還是想逃,無奈他才一個轉身欲逃,把門關好的喬承鈞立刻察覺到他的意圖,迅速扣住他的手,同時腳下使勁,再用力往前一推,陳錫文半個身體倒在床上,隨即喬承鈞緊緊壓上去,將他鎖於雙臂之間,柔聲道:“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