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時,陳錫文打算送林傲一程,可惜林傲不肯,最後隻好在門口道別,臨別前,他們笑著互相擁抱,說一聲下次見,不料此場麵恰被攝入總是潛伏在電影公司四周的攝影記者鏡頭內,他們尚懵然不知。
第二天報紙出街,娛樂版有新聞以紅色字做題目配上二人擁抱的圖片,寫著:風騷喪笑陳錫文當街攬同性密友
內容比題目更露骨,言辭間直指曖昧,意有所指,亂編一通,令人錯愕。
麵對這新聞,陳錫文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隻有佩服記者看圖說故事的能力。
“現在的記者真厲害,隻看著一張圖就能編出一則新聞,要是看著幾張圖,還不得編出百集長劇?”他隨手將報紙往旁邊一扔。
亞輝拿過報紙,看了一眼,道:“這家報紙所屬的傳媒集團一向視星傳媒為勁敵,最喜歡借著踩中亞旗下明星,捧高他們的人。”
陳錫文聞言心中一動,不由瞄一眼報紙名字,道:“這《新鮮日報》是何老板旗下的?”
何老板是娛樂圈中人對其的敬稱,全名是何庭祖,今年已將近知天命的六十歲,與喬承鈞一樣,分別開設娛樂公司與報業集團。陳錫文在電影業酒會與廣告商酒會上見過他數回,每回看見他,站在身邊挽著他的人必定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同樣青春貌美,大家暗地裏都說他是一隻風流老鬼。
此人陰險又小氣,曾經有電視台某主持人在某次頒獎禮上拿他旗下某當紅藝人開了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何老板立刻小題大做,讓他名下的所有報紙、雜誌集中火力向這小主持極盡挖苦、嘲諷、侮辱之能事,小主持被欺負了足足一年,遇上貴人相助才逃離苦海。
“沒錯,你最近風頭太盛,可謂搶盡他們的明星的光彩,我看他們是要集中火力對付你。”
“隨便他們。”陳錫文甚不在乎,亦不怕。
“可他們這樣亂寫……不需要采取什麼行動嗎?”
“你越是有反應,便是遂了他們的心意,會越寫越過分,丟開了不管,日子久了,他們自然會覺得自討沒趣。”
“我也是怕你不高興。”亞輝暗想他現在是有恃無恐。
“這有什麼不高興的。”他心想大不了眼不見為淨:“現在我隻需要對林傲說一聲抱歉。”
亞輝不做聲,倒是阿聰說了一句:“今天鈞少出院。”
陳錫文沉默著,麵無表情,眼神遊離,如靈魂出竅一般發呆,半晌,才道:“他有家人來接,用不著我。”
“不怕他看到這則新聞?”
“看到就看到,我沒有違背合約。”
是他的心裏話,偏聽在其餘兩人的耳朵裏,頗有些情侶間賭氣的意味,十分詫異,亞輝更不由開始揣測他與喬承鈞之間發生過什麼事。
陳錫文哪裏知道二人此刻的心中想法,他在默默盤算另外的事情——開新戲,需時不時請一起工作的同事吃飯、娛樂,錢不是問題,隻是上一部戲還沒拍完,也要繼續與另外的同事應酬,時間要好好安排,不可衝突。眼下還有電視台董事長的孫子開了間餐廳,開業那天一定要去,還要備一份大禮,送什麼好呢?啊,對了!以後要請客吃飯幹脆就安排在那間餐廳,方便兩麵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