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喬承鈞為他擋刀,鮮血淋漓,一個轉身,不知怎麼地,中刀的人變了自己,而向他刺來一刀的竟是自己父母,喬承鈞則在遠處看著,微笑著走遠了,消失無蹤,隻剩他孤零零一個人癱倒在無邊的金色沙漠上,感受生命的快速流逝。
感覺實在太真實了,他驚得一下子從夢中醒過來,一把擦去額頭的汗,心想幸好隻是一場夢。
早上起來喝了杯牛奶,又吃了麥片、烤麵包和煎荷包蛋,還是覺得心裏空蕩蕩的,沒個著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喬承鈞與他分手的消息傳得很快,隻消兩天,整個娛樂圈都知道了,隻差沒上報紙,大字標題地告訴全世界。有些人覺得事不關己,於是繼續高高掛起,有些人則一陣暗喜,以為自己上位有望,大碼頭終於輪到自己泊,還有一些人無論如何都看陳錫文不順眼,認為找到了能大大打擊他的機會,還有兩個人鼓掌大笑,一個是喬萬麗莎,一個是林傲。
亞輝勸他小心些,他笑一笑,道:“放心吧,陳錫文沒了喬承鈞,不代表會從此完蛋。”
在這個圈子待久了,很多事情不去做,不意味著他不懂得如何去做,如果陳錫文願意放棄這麼多年以來所堅持的道德與家教,使出的手段可以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卑劣,尤其是經曆過喬承鈞之後。
更改了合同,生活並沒有更改太多,阿聰仍舊是他的助理,隻是他再沒有固定的十萬月薪,以後能賺多少全憑個人實力,這對他沒大礙,反正每月固定彙進賬戶的錢都沒用過,原封不動,大略數數也積累了七十多萬;至於原來那輛黑色寶馬車是公司車,但司機仍舊每天來接送他,還不用他支付薪水,他不好意思,幹脆自己掏錢買了部七人座休旅車當做保姆車,又花錢請了司機。亞輝又要來勸他,說這又是何必呢,他微笑道:“也不是為公司賺得特別多,還占著公司資源,我總覺得不好。”
亞輝想說他傻,有許多人還沒他賺得多呢,照樣該占的占著不放,一分都不肯少。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喬承鈞當然知道這件事,麵對何家明的彙報,連眉毛都沒有動,平靜地說:“知道了。”一覺醒來,他又變回善於掌控一切的喬承鈞,冷靜、驕傲、自持——他不允許自己沉淪下去。
“我讓你去查的事情如何?”查的是曾毓敏的下落,他始終欠他。
“已經在查,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小心點,不要走露半點風聲。”
“放心吧,鈞少。”
陳錫文每天趕著去拍戲,他不覺得同事間的態度對他的態度有變,畢竟還沒有落魄,照舊有說有笑,晚上收工後還一起去吃個宵夜什麼的,唯一奇怪的是林傲對他的關心暴漲,雖說林傲曾經向他表白,但此時的陳錫文根本已經將這段小插曲忘得一幹二淨,一點都想不起來。
“卡!”
又NG了。
導演無奈地過來對陳錫文說:“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總是進入不了情緒?”
“對不起。”陳錫文感到很抱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今天總是吃NG,不管怎麼努力都進入不了情緒。
“這樣吧,這部分先跳過不拍,你到旁邊休息一下,我們先趕拍其他戲份。”
“好。”
回到自帶的座椅上,阿聰立刻貼心地遞過水壺,他仰頭喝了一口,拿起劇本又開始琢磨,阿聰在旁邊輕聲道:“想不到不如休息一下?不需要這麼逼自己。”
陳錫文抬頭對他苦笑一聲,道:“我不想因為自己的表現拖累了所有同事。”繼續低下頭看劇本,這場戲說的是他所扮演的角色不但遭遇破產,還親眼目睹愛人出軌。
阿聰還想說些什麼,一抬眼,看見林傲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他把嘴一撇,退到一旁,心想這人怎麼跟貼身膏藥似的,怎麼都甩不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錫文對他根本毫無意思,虧他還能如此厚臉皮地跟前跟後,從某方麵來說也算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