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附近多是深山,其中一處,內有一座小廟。
這山沒啥名氣,也鮮無人跡,以致沒人知道這座廟是什麼時候蓋起來的。
一年當中,也不過被幾個樵夫偶爾迷路尋見了。
而這廟雖小卻五髒俱全,廟堂上供著一尊佛像,堂內雲煙渺渺。看起來倒也像模像樣的。
廟內一小佛童跪於堂前,雙眼緊閉,一手拾木敲打木魚,口中念念有詞。誦經幾許方起身離去。
時候不早,佛童抬頭看天色,天空灰蒙,似是不久會下雨。思及要去溪邊挑水,燒水做飯了。
他跑至後堂,窺見一鬼祟人影正趴在自家師傅外,頓時眼色一沉,去拍那人肩膀。
“啊……”那人及時掩住嘴巴。
轉頭看清來人,那人臉色微慍,抬一手去心口順氣,“莫要嚇死人去。”
佛童壓低聲線,在那人耳邊低語“你又學著偷看,若真被師傅發現,杖罰長跪定有得你受。”
那人也不過佛童年紀相仿,一身灰黑佛袍,雪膚凝脂,桃花杏眼,俏鼻菱嘴,倒是讓這身樸素道袍生出道光來。然頭頂一寸光頭,小小年紀當了和尚,倒讓人心生了可惜。
那人不以為然“就你這死腦筋,滿腦念經誦佛,少那好奇玩樂之心,偏生愚鈍無趣的很。”
“這與無趣無關,偷窺乃是不對,你少強詞奪理。”佛童擰眉解釋,抓起那人之手“罷了,如今天色不好,咱們快去林子挑水。”
忽聞室內穿來一沙啞男音,嚇得兩人心緊一縮,便聽到,“無憂,靜塵,你倆在外麵可是有事?”
“沒……沒有,師傅……我和師弟正要到林裏挑水,他自個不小心摔了,沒事,請師傅繼續練功罷,徒兒去了。”
旋即,兩人瞬間跑得無隱無蹤。
跑出廟堂,二人才敢停下,一人提一大木桶,直往竹林外走。
“無憂,這種刺激,是不是比你每天誦經念佛有趣多了。”靜塵踏著步子,嘴裏叼著根草。
無憂撫著心口,最後雙手合十,低頭鞠搖頭不做回答。
“你說,師傅每次和師叔練功總關在房內,為甚不讓我們看,也不讓咱們練……莫非那是絕世魔功。”靜塵對他眨眨眼。
無憂瞥了他一眼“靜塵……休得無禮,出家人怎能像你如此口無遮攔……那是師傅少時負傷,師叔為師父練功療傷,你真真莫要再去打擾了。”
靜塵早已習慣他如老人般叨嘮,自動把無憂的話略過“我這可是在為師傅擔心,看平日師傅那樣有甚傷痛可言,自如謫仙靈動,反倒在練功時偶有幾聲哼哼嗯嗯痛苦之意。我可聽過三兩回了,真讓人在外麵站得憂心。”
“若即如此,弟子也隻能每天多誦經幾回,好讓佛祖保佑師傅,讓他得以安康。”
“罷了罷了,與你對話,猶如對牛彈琴,當真無趣的緊。”靜塵身材單薄,提個木桶倒也靈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