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師父果然早已知曉一切。
我在原地呆立了一會兒,咬咬牙,已經做好了跟麵前這個男子拚命的準備。
即使……自己根本毫無勝算。
師徒二人靜靜對視著,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情勢一觸即發。
卻忽聽外頭傳來幾聲輕咳,一道低沉暗啞的嗓音悠悠響起:“一大早的,你們兩個人關在房裏做什麼?”
聞言,我和師父愣了愣,一同回頭。
隻見侯爺斜斜的倚在門邊,一手撐牆,另一手則執了扇,正微微笑著望過來。
師父的眼神立刻就軟了下去,鋒芒盡斂。
“也沒什麼。隻不過今日剛巧起得早,又心血來潮的,就過來找明心比比誰得眼睛更大些。”他不急不緩的開了口,神色甚是溫柔。
我一下就懵了,完全不曉得師父究竟在胡扯些什麼。
然而,侯爺竟絲毫也不懷疑,反倒上前幾步,朝我望了一眼,笑說:“那還用比?贏的人自然該是明心。他可比你這妖僧生得好看多了。”
“有道理。不過,明心就算長得再俊……”師父一邊說,一邊伸手搶過了侯爺的折扇,緩緩展開來,輕輕撫著上頭的題字,低低笑道,“也遠遠及不上你。”
我站的地方離那兩人有些距離,卻仍是清楚的瞧見,侯爺的臉一下紅了起來。
他狠狠瞪了師父一眼,飛快地別開頭去,悶悶的說:“時候不早了,到樓下去吃點東西吧。”
說罷,急急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去,動作僵硬。
師父則微微揚了揚唇,黑眸裏全是笑意。
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朝我擺一擺手,道:“明心,還愣著做什麼?動作快一點。”
“咦?啊……喔。”
我呆了一下,終於回過神來,連忙快步跟了過去。
手心裏全是冷汗,胸口依舊跳個不停。
今日多虧侯爺及時出現,我和小惑才又逃過了師父的魔掌。所以,此時此刻,真恨不能衝上前去,抱著侯爺的腿痛哭流涕。
當然,隻不過是想想而已。
我若當真這麼做了,絕對會被師父滅口。
下樓梯的時候,侯爺一直走在前頭,而我和師父則在後麵跟著。
從頭到尾,師父眼中的笑意絲毫未褪。
直到此刻,我才弄明白師父為何會莫名其妙的跑進我房裏。很明顯的,他今日的心情——相、當、惡、劣!
於是,非但拿我這個徒弟出了氣,甚至連自己喜歡的人也一並欺負了。
早該料到的,以師父的本事,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小惑的存在?
他平常都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卻故意想盡辦法為難我,為的也隻是報複我前幾天的多嘴罷了。
思及此,忍不住偷偷覷了師父一眼,暗暗握拳。
可惡!
這人不但心胸狹窄,又特別喜歡記仇,真不曉得侯爺究竟喜歡他哪一點。
因為時候尚早的關係,客棧裏來來往往的人並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