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裏,師父一直陪在侯爺身邊,寸步不離。
兩人無論走到哪兒都手牽著手,說說笑笑的,害我羨慕得要命。
離開杭州的那一日,師父都已將侯爺送上了馬車,卻還是執了他的手,吩咐這吩咐那的,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我一邊看,一邊狠命咬著手裏的李子,暗想,不過是分別幾個時辰罷了,玩什麽生離死別的戲碼啊?酸死人了!
師父卻恰在此時喚了一聲:“明心。”
“什麽?”我心裏一驚,猛然抬頭,雙手開始發抖。
這男人……該不會連我心中在想些什麽都猜得著吧?
所幸,師父僅是對我笑了笑,柔聲道:“為師最多隻耽擱一兩個時辰,很快就能趕上來了,你一路上替我好好照顧臨淵,懂麽?”
“當然。”我眨了眨眼睛,大力點頭。
師父吩咐下來的話,我哪裏敢不聽?
“那就麻煩你了。”師父微微笑一下,轉頭,又開始對著侯爺情話綿綿了。
見狀,我隻覺眼皮抽了抽,差點就昏倒在地。
他既然這般依依不舍,還不如跟我們一起走算了,如此眉來眼去的,都不嫌惡心?
“我在包袱裏放了些幹糧,若是半路上肚子餓了,記得拿出來吃。”
侯爺早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會不記得吃東西?太操心了吧。
“待會兒若是下雨了,就不要再急著趕路,找個地方停下來歇一歇。”
今天日頭這麽好,萬裏無雲的,哪裏會下雨?他那是什麽眼神啊。
“另外……”
還沒說完?好羅嗦。
“明心。”
“啊?”忽聽師父提及自己的名字,我又嚇了一跳,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幹笑,“怎、怎麽?”
麵前的俊美男子眯了眯眼睛,直直望住我,悠悠的開口問道:“暗地裏說別人的壞話,很有意思?”
我一時答不出話來,隻得拚命搖頭,不僅手指,連牙齒也跟著發抖了。
師父他果然曉得我心裏在想些什麽。
好恐怖……
然而,某人並未繼續追究下去,隻是將馬車前的簾子放了下來,盈盈笑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先出發吧,我隨後就會跟上來的。”
臨走時,又斜斜的瞪我一眼,麵上笑容透了幾分詭異。
馬車徐徐向前駛去,我整個人癱軟在坐墊上,手腳僵硬。
死、定、了!
師父這人素來最愛記仇,用膝蓋猜也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的,那位楚公子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與其將來被整得生不如死,倒不如現在就跟我家小惑私奔算了。
如此想著,急忙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壓低聲音喚:“小惑。”
喊了半天,卻完全不見回應,這種關鍵時刻,我家小惑竟然又睡死過去了。
我於是吸了吸鼻子,欲哭無淚。
往前行了半個多時辰之後,天色並未陰沈下來,侯爺的臉色卻越變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