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未眠的吳運氣,來到了選礦車間。車間主任肖長霞從辦公桌旁站起身來望著吳運氣,他那眼睛猩紅,麵色黎黑,眸神黯淡,體疲酥軟的樣款,給肖長霞的感覺是昨晚又沒睡。
肖長霞對吳運氣說:“你不好好休息,又跑這來,對別人的工作不放心是嗎?”。肖長霞說話的語氣,透出的不知是心疼,還是憐憫。
吳運氣說:“你的工作,我肯定放心,你是我們蒙山的選礦專家,對你不放心,還對誰放心呀!”。說完,吳運氣爽朗地笑了。
“那你來幹啥?”。
“我來看看,督督陣,當當拉拉隊員,喊加油呀”。
在吳運氣的強烈要求下,肖長霞陪伴吳運氣在選礦車間察看了一圈。
他們走到了選礦堆礦場。那堆的礦石,已成為了一座小山。它是從露采場拉下來的,全部是鉛鋅礦石,裏麵伴生少量的金銀銅。要處理完這堆礦石,選礦五個係統全部運行,日夜工作,也要半年的時間。
肖長霞指著這堆礦石,對吳運氣說:“這堆礦石是露采場超量超額采掘的,這樣掘下去,會縮短礦山的壽命,因為資源有限啊,到時地下沒礦了,蒙山人又怎麼辦呀?”。
吳運氣歎氣地說:“這個問題我已考慮過了,也找了上一級主管局,領導說我不要把事情考慮太複雜化了,鉬錸的生產是國家的計劃,計劃就是命令,令行如山倒,不可抗拒,要采掘深部鉬錸,勢必要超量剝出鉛鋅”。
對此,肖長霞也沒話可說。
肖長霞引領吳運氣轉到碎礦工段。
巨大的礦石在碎礦機裏,發出“哐啷、哐啷”的尖叫聲,好像受刑似地呼喊:“救命、救命!”。礦石命皆如此,經碎礦機擠壓,最後分解成了微粒,有些也不服圈,噴散出密密麻麻的粉塵,它也想讓害它的人受它所害。
吳運氣對肖長霞說:“碎礦工段的噪音和粉塵肯定超標,對職工的身體有害,我們要予以治理”。
肖長霞點了點頭。
吳運氣把這事記錄在自已的工作筆記本上。
吳運氣和肖長霞旋即來到了浮選工段。
寬闊的工段場麵,數條整齊劃一的長長的浮選搖床,在不停地擺動,使礦粒和水液混合成為一種漿汁,經藥劑的作用,要選的礦粒浮在上層,旋轉的漿葉,輕刮上層懸浮液,進入礦槽,向下一工序流去。職工們在長長的浮選床旁來回穿梭,掌控浮選技術指標。
吳運氣靠近一位職工詢問:“這條浮選線選的是什麼礦?”。
職工回答:“是鉛鋅”。
吳運氣又問:“鉬錸是哪條線在選?”。
職工指著右邊那條浮選線說:“就這條線在選鉬錸”。
吳運氣在鉬錸浮選線旁仔細觀察,認真研究,不時地向職工谘詢品位和浮選率。
當吳運氣察覺浮選工段水濕太重和藥味太濃時,就向在旁的肖長霞說:“有沒有辦法降低水濕程度和藥味濃度?以保障職工的身體健康。我們在抓生產,趕任務的同時,還要注重職工的勞動衛生”。
肖長霞回答:“我們正在想辦法,優化職工的工作環境”。
吳運氣與肖長霞形影不離地走遍了選礦車間每一個角落,了解了生產動態和職工的工作環境。生產勢頭喜人,但工作環境不太令人滿意,吳運氣謹記在心。
吳運氣和肖長霞的行蹤,被尾隨在後的鄧方鷹,看得一清二楚。原來鄧方鷹在床上哭訴,自以為吳運氣會有些反應,卻沒想到房間除了她的聲音,再沒其它的動靜。鄧方鷹想,哭也是多餘的了,幹脆從床上爬起,跟蹤吳運氣。
時鍾已指向中午十二點,肖長霞對吳運氣說:“今天中午就與職工一起在食堂吃頓工作便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