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踮著腳往裏張望,胡歡歌突然抬頭漆黑的眸子盯著我,嚇得我扔了斧子砸了自己的腳,蹲下來抱著腳丫鬼叫著,他卻哈哈笑著站起身。
“你笑什麼!”我擰著眉頭怒視他,誰知他倒像個正常人似的攏好自己的頭發露出臉來。怎麼形容呢,他長得很好看,眉眼、鼻子、嘴唇都長得恰到好處,多一分抑或少一分都會破壞這平衡。我隻能說他是好看,因為身邊俊秀的男子太多,七皇子安墨若帶著雙性合一的蠱惑,墨其比七皇子多幾分陽剛與霸氣,絳蕪公子則是翩翩書生溫涼如玉,加上那個重華,雖然讓人討厭但不可否認他的妄獰邪魅,他們才能稱之為絕色。
“我笑你癡,笑你傻!”
“此話怎講?”
他挽起袖子向我走來,嚇得我後退幾步,“你不用怕,從現在到天黑我都不會再犯病。”他拖著腳下的鏈子走到水缸前仔細洗著雙手,冷笑道,“他再寵你也不會愛你,他即便是愛了你也不會比愛我愛的深。”那手掌好像是經過洗濯的珍珠散發出原有的光芒。
“公子你誤會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看著他弓著單薄的身軀專著的清洗指甲中的泥垢,長發滑倒胸前,雖然有些亂但看得出是清爽幹淨的。心不由的痛起來,昔日不食人間煙火今日便落凡塵,他究竟有怎樣的故事,又是與情有關麼。
他扭頭掃了我一眼,淡淡的道,“你這是欲蓋彌彰……”
“隨你怎麼想~”我撿起斧子,坡著腳繼續劈柴。方才小童說讓我劈四捆我還覺得容易,現在看來就是到天黑也未必弄得完。
歡歌見我不理會他便自顧自的進屋去了,要是我真的受寵還會被弄到這來守著個瘋子劈柴?要是我真有了本事一定把你救出去,待到他再出來時已經是光鮮亮麗了,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衣服也換了幹淨的,若不是住在這裏,要不是腳上的玩意兒,絕對是人見人愛的公子哥。
“把你的斧子給我。”
“你要幹嘛?我還要用呢。”
“你若不是想一夜都站在這裏劈柴,陪著我這個瘋子的話,就聽我的話。”他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平靜的看著我。
“既然你想劈我就把斧子借給你用一會,就一會啊,你一定要還給我哦。”其實心裏早想有個人出來幫我了,可是看他那樣子比我還瘦……
他舉起斧子重重的砍下去,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那木頭應聲分成兩塊,“我可是練過功夫的……”
練過?“你的意思是……”
他頓了一下,“他廢了我的武功……”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歡歌不肯應聲了隻是埋頭砍柴,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撥弄手上的刺,卻漸漸走了神。
滿園的連翹黃花璀璨,耀的人睜不開眼,連風也被熏得帶了花氣。
天空高遠而澄淨,高牆外孩童的紙鳶色彩斑斕
仔細聆聽桃樹枝椏上花苞綻放的嬌羞,柳樹抽芽的竊竊私語
黑衣少年坐在樹杈上晃著腿,得意的俯視著我,“小雪,還是學功夫好,看我用輕功一躍就可以上樹了~你整天學什麼琴棋書畫,跟個女子似的~”
我仰頭望著他,不管他怎麼笑都是一樣的好看,嘴角輕揚,眼睛裏散了星光一般。著了魔似的抱著樹幹向上爬,粗糙的樹皮蹭的手掌生疼,不管我怎麼努力總是離地一尺就摔下來,“其哥哥你又嘲笑我~我走了,你一個人玩吧~”
少年見狀忙跳下樹跑到我身旁,拉住我的手,花哄道,“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小雪,”少年故作神秘的湊過來,附在我耳朵上小聲的說,“晚上師傅睡下了,我去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