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離死別[八](1 / 3)

晚上睡覺的時候,羅星靠在我旁邊。他好象成長了不少,溫暖的眼睛裏多了些複雜,倒是不單純了。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包在我手外,我想抽開,卻被他緊緊摁住。我有千種萬種的方法讓他放開我的手,可是結果都會造成一定的因果報應。比如我把他摔到一旁,可能他明天就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所以我妥協了。

明天我們就會離開這裏,我會回到我的組織,其他人也會站回自己的崗位,羅星也一樣,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該說再見了。

“葶藶,我……”羅星低聲叫了我的名,叫完後又停在那裏,好象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算什麽?是舍不得麽?才幾日而已。不過對他來說,這幾日可能如同幾年吧。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活在陽光下享有人權的青年,他剛來的時候還會拚命敲打著門,警告自己是受法律保護的正規公民。不過現在他成長了,起碼他知道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要裝出事不關己的表情,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我們就全部玩完。

全部!玩完。

這對於一個從小受父母保護的人來說非常殘酷,是嗎?可我們呢?我們迎接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僅僅為能活下去而感到幸福!僅僅!

人類的差別怎麽會這麽大?

“你?…你流淚了?”羅星突然湊到我的臉前。擔心的仔細瞧了瞧,又說:“不對,隻有右眼。是發炎了麽?”

“閉嘴。”我冷冷說道,抬起空出的那隻手,把右眼擋住了。

想哭的時候我就會這麽做,這大概是老天給我的恩惠。隻要擋住右眼,即使在人前,也沒人知道我在哭。──左眼的堅強會掩飾一切,雖然它的堅強隻是因為淚腺壞掉了。

羅星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握在我手外的手,好象又縮緊了些,給了我更多的溫暖。

這一夜,我睡的很舒服。

“最右麵的,左麵移動兩寸。我前麵的低下頭,左麵數第一個的身後那位,矮下一點,多出半厘米……”落道輕聲指示我們。我們依言完成。這些動作的範圍都不大,白英一定看不出。也是針孔攝相機實在是太小了──雖然它的畫麵可不是那麽小。我們要避開的隻是由張可至每個針孔攝相機的軌道路線。

當我們全部動完,從早上起就一直坐到中央的張可,順著羅道的指示,朝前方竄了一竄,位置差了一點,又朝左移了些,如此左擺右搖的動了很久,依然沒有挪得精準。要讓他身上的米粒對齊所有的針孔攝相機,實在非常困難。

“快!”我忍不住低聲催促,因為門外的腳步聲正在靠近。

“好了。”終於等來了落道的肯定,再看他已是滿頭大汗。

下一秒,僅僅是一秒,張可閉緊的眼睛瞬間張開,身上的飯粒同時飛出,一下子便粘在牆上。與此同時,魔嗓子的喉嚨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音,如同電視機的信號壞掉一般。張可的胸脯一吸一泄,牆上的米粒也跟著微微顫動,卻不離原點。我真想讚歎他的絕頂氣功!

如果計劃沒有意外,現在的白英一定以為信號連接產生了故障。

這個時候大門打開,送飯的人走了進來。紮克女郎迅速站起身,對上來人的眼睛,魅惑一笑:“用與我一樣大小的聲音說話,親愛的。”搞定!

魔嗓子發出一聲斷電般的“哢嚓”,張可重重的吐了口氣,米粒攻入牆內,昂貴的針孔監視器全部銷毀,白英的屏幕畫麵一定黑屏。現在他該忙著叫維修人員查看修理,就算心理懷疑我們,謹慎的他也決不會加派人手,他會擔心機器的故障若是被我們發現,我們一定會趁監視故障的時候有所行動。

張秋秋用一根頭發解決掉大家手腳上的鐐銬,大力士科哈本來可以自己打斷它,可是那會發出很大的聲響。我們把解決掉的鐐銬輕扔到地上,帶出無法抵擋的響聲。不過沒有關係,吃飯時間的鐐銬聲從來不斷。

“外麵的機關是什麽?”紮克輕聲問。

“無死角射殺……”呆呆的聲音讓大家有些失望。──除了羅星、我、非雅、張可、落道,羅星是因為聽不懂。

這個無死角射殺是電子感應,電腦控製,而且無處躲藏。平均每一平方厘米便有一個射彈孔,能把一個人射成蜂窩。

“交給我。”說話的人是我們之中的第三個女性,非雅。她是有名的電腦特工,其餘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和張可、落道,都聽過她的特點──

非雅伸出左手,平放在眼前,一摳指甲,手上的皮膚緩緩拉開,顯出了一個小型的電腦屏幕!

大家都很吃驚,除了看不見的落道以外。盡管我和張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體裏植入了電腦組織,但親眼見到的感覺非同尋常。

非雅手上的畫麵出現了一張棱角分明的格子網,線條的粗細不同,可能代表不同的指令。她先是點了幾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