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野一開始還比較抵觸別人太過侵入自己的領域,然而武言這樣的人太過特別,當他可憐兮兮地求人的時候,沒有人能忍心拒絕。無奈之下,他就答應了和他同床共眠。
大概做了“一起睡”這種比較隱私的事情的關係,兩人的關係比起以前更加親密了,做什麼事都會莫名其妙地在一起,有時候衛野想來都覺得奇怪。好像對於武言的要求,他總是會無法拒絕,就好比這次去“忘思山穀”,他依然答應了。
忘思山穀處於國家的西南方向,離他們所在的城市差了十萬八千裏,對於不喜歡出門的衛野來說絕對是最長的一次遷徙,然而他最後還是答應了。
衛野看了看身邊已經睡著的武言,又把頭轉向窗外。
依然是茂密的森林,好像無止無盡似的,夕陽西下,夜幕降臨,行走期間,有種被拋棄在荒野中的孤獨感。這種孤獨感非常熟悉,讓衛野很不舒服。
他低下頭拿出PSP,想打打遊戲隨便打發一下時間,正在這時肩膀一沉,衛野轉頭一看,是武言睡得跌倒在自己身上了。
武言的雙目閉著,睫毛長長的,皮膚特別光滑,嘴角自然地上翹,看起來特別無害。他平常的樣子就特別無害了,現在睡著了,更像一隻柔弱的羔羊,好像沒人保護就會被人傷害到似的。
衛野歎了口氣,他不知道是不是隻有自己才會產生這樣奇怪的感覺,明明知道他比自己大了一個年級,運動也很好,甚至比自己還高,可是……
大概睡得不是很舒服,武言又朝他靠了靠,最後幹脆直接趴在了他身上。
衛野看著八爪魚一樣抱著自己的武言,在“叫醒他”和“PSP”之間猶豫了幾秒鍾,最終選擇了結束PSP的願望。
“玩遊戲很無聊。”他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夕陽最後一抹光線隱沒在山後,放佛溫度也隨之被吸走似的,窗外迅速湧進來陣陣的涼意。衛野看車似乎還有無休止繼續開下去的欲望,終於忍不住開口——
“司機!到底什麼時候才到啊?”
開口的不是衛野,是離衛野有三排座位的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紮著兩條長長的辮子,身上穿著一條紫色的蕾絲裙子,露出了兩條細白的胳膊,估計在這樣的溫度下會感到冷吧。
衛野對這個女孩有印象,好像叫蘇葉。下飛機的時候因為行李沒及時送到,在機場大吼大叫,耽誤了大家十幾分鍾,一車的人都有些不快。後來行李終於來了,但是有兩個箱子和一個行李袋,女孩便叉著腰說:“男士們,你們沒有紳士風度嗎?”
最後是實在不想等候的衛野和武言走過去幫她各自提了一個箱子。
“還有行李袋呢?”女孩在後麵叫。
衛野返回去把行李袋也提起來對她說:“走吧。”
女孩這才作罷,武言對著衛野不斷笑,“平時沒看到你對哪個女孩子這麼殷勤的。”
女孩聽了這話,便上下打量著衛野,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笑意,“你好,我叫蘇葉。”
“衛野。”
上了大巴之後,女孩便收斂了先前的霸道,拉開自己的行李袋,把裏麵的零食大方地分給了車上的人。
衛野還是第一次看到出遠門帶一行李袋零食的人。不過,至少她這樣的做法還是博得了大家的好感,特別是討好了幾個大概六七八歲的小孩子和他們的父母。
女孩性格挺大方的,順著零食攻勢和車上的人打起了交道,在車從機場開出來的一個小時裏,車上都充滿了歡聲笑語。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不變的景色,大家都有些視覺疲勞,漸漸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