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陸追陽望著老人的表情,輕易地捕捉到了一絲發自真心的驚喜,看來眼前這個奇怪的老人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個陌生的老人怎麼會這麼關心他,但心中的警惕也淡了幾分。
那老人咧嘴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慧黠,道:“我是誰?嗯……隻是一隻閑雲野鶴而已,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稱呼我鶴老。”
“鶴老?”陸追陽從老人的說話當中,察覺到了一種淡然,說不清對什麼,但那份超然物外的淡泊還是輕易地顯露了出來。
陸追陽自然不會繼續追問老人的來曆,他隻是再一次仔細地環顧了一下這個山洞,然後才看向老人,問道:“鶴老,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鶴老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雜亂的白發,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多了一分孩子氣,他輕輕歎了口氣,道:“這裏是東海的一處荒島,整個島上恐怕隻有我和你兩個人類而已。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自然是我把你救回來的,當然了,如果不是你在海邊的那一聲大叫,我也不會發現你。”
陸追陽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在潮水漫來之際,確實曾將滿腔的不甘與憤怒化作了一聲長嘯,想不到正是自己的一個無心的舉動救了自己。
他也算是福星高照了,連續兩次落難都有人施以援手,這條命才能夠留到如今。
陸追陽自然知道自己體內的傷有多麼嚴重,當時癱軟在海邊就已經知道,真正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的正是體內的冥火,而不是區區的潮水,既然自己這會兒渾身充滿了力氣,毫無受傷的跡象,體內的斷脈似乎也痊愈了,那麼一定是眼前這個神秘的鶴老所為。
“前輩,你不僅把我才海邊救了回來,還幫我治好了體內的傷,這份恩情,我陸追陽永生不忘!”
陸追陽鄭重地將稱呼換成了前輩,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畢竟是在幫派裏混得久了,這一身江湖氣始終殘留著。
鶴老晃了晃手,虛抬陸追陽下跪拜謝的手臂,待他從地上站起來後,才開口道:“陸追陽是吧?不、不、不,你先別忙著謝我,你被我從海邊拖回來時已經隻剩下半口氣了,體內經脈被幽冥島妖人的冥火燒裂,這種情況,除非有琉璃宮的紫玉雪蓮膏,又或者李老頭的通天玉盤,否則必死無疑,不幸的是這兩樣東西我恰恰都沒有。”
陸追陽咦地一聲,奇道:“那我又怎麼活了過來?”
鶴老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抖了抖濃密的白眉,嘿嘿一笑,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事。”說著扭頭看了一眼懸掛在洞壁的那副金龍畫圖,續道,“救你命的應該就是這幅真龍圖了。”
陸追陽循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在夜明珠淡淡的藍色光芒照耀下,那隻盤軀低首的金龍似乎正在靜靜地看著自己,陸追陽渾身一震,眼前忽然閃過那個夢,夢中的每一幕都是那麼真實,清晰無比從眼前閃過。
金龍、星辰圖、那個威霸天下的男人……
在鶴老驚愕的眼神當中,陸追陽的雙眼忽然變成了畫中金龍雙眸一般的藍色,那是一抹清澈純粹的藍,比之夜明珠的淡藍更加深邃,在那一瞬間,鶴老似乎看到了一種憾世的驚天魄力,他的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然而身在其中的陸追陽卻並不知道自己的異變,他隻是將全副精神都沉浸在那夢中的一幕幕當中……
當陸追陽的雙眸再次變成點漆一般的黑色時,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鶴老依然半躺在牆角,笑吟吟地看著他,滿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