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開始不規律,手心裏鋼鐵的冰冷透過指間傳入心髒,血液似乎凝固,呼吸聲卻開始加重。我擰了擰門把,隻是象征性的擰了一下,很輕的幾乎沒用什麼力。突然“吧嗒”一聲,門就這樣開了,那樣的清脆,清脆的如此詭異,如此讓人寒毛聳立。
我凝神注視著門內,窗外一輪彎月映照的空空如也的室內忽明忽暗,卻依稀可見室內的擺設如同所有的學生寢室般普通,隻是窗戶上的窗簾被風吹的“啪啪”做響,像憤怒中的海嘯要將人卷食。
應該很久沒人來住了吧,我摸著桌子上厚厚的灰塵,莫名的鬆了口氣。
“嘣”一聲清脆的物體撞地的聲音拉住了我的腳步,我僵硬的站在門口,出了一身冷汗,卻不隻該退還是該進,就這麼僵硬的站在門口,挺直著背。
“喵”貓?這裏怎麼會有貓?我不解的看著身後,一隻黑貓靈巧的從床台上跳了下來,那一身通體油亮的黑毛在月光下乏著淡淡的光澤,那一雙貓眼卻在黑夜裏閃著熒熒的綠光。
我們實現了人類所說的“大眼瞪小眼”政策,就這麼彼此盯著彼此,一動也不動。我在它的眼裏看見了殺氣,是的,這很難理解,一隻貓的眼裏居然會出現殺氣。但那確實是,甚至比人類眼裏的殺氣更讓人覺得可怖。
隻是三秒,我跟它隻是對視了三秒,三秒之後,我便狼狽的衝出了門外,很沒風度的,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滾回了自己的寢室。我背靠著門,胸口劇烈起伏,幾近虛脫,這才發現自己背部的衣服都濕透了。
“小菲,你怎麼了?”西藍和圓圓臉色慘白,聲音發抖。我這才發現她們還沒睡,一直坐在床頭看著門口。顯然我剛剛過大的動作嚇到了她們,心下頓時悔恨交加,連忙擺出一個笑臉:“沒什麼,隻是一隻貓不小心打翻了東西,快睡吧,很晚了。”
說完也不管她們信不信,打著哈哈就上了床,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每次閉上眼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雙貓眼,又一下慌忙的睜開。最後隻得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有意無意的豎起耳朵凝神靜聽樓上的動靜,卻一夜無聲……
“同學們,拖了這麼久,我們還是引來了我們激動人心的期中考,希望大家好好考。”
我趴在桌子上正睡的迷迷糊糊,忽聽的教室裏一陣嘈雜,抬眼見微機老頭拿著一遝厚紙,講的眉飛色舞,眼光還時不時的往我這邊瞟一下。我連忙正襟危坐,心裏暗暗叫苦,這個老頭還真是迫不及待,我才回來就忙著考試也不怕我腦震蕩還沒完全康複。
我下意識的望了眼西藍和圓圓,卻見兩人頂著個碩大的黑眼圈,也是一連茫然。我歎了口氣,看來昨晚沒睡好的不止我一個人。
“好,我們現在開始發試卷。”老頭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又向我這邊瞟了一眼,我汗顏,連忙低著頭假裝傳試卷。
整個教室裏開始安靜下來,靜的隻聽見圓珠筆在考卷上製造出來的“沙沙”聲,間或幾聲咳嗽,大家似乎都答的很認真。我卻毫無興致,胡亂的填了一下便扔在了一邊,反正也不會做。
“想不到我們班的才女連‘與’‘或’‘非’都不知道,真是垃圾。”身後突然想起了一道尖利的女生,極度的刻薄。我猛的打了一個激靈,我記得我身後做的班長,並未有女生,但是這個聲音卻是真真切切的從後麵傳來。起初我還以為是班長在跟我開玩笑,但是想想又不可能,因為他不可能看到我的試卷,更不可能知道我哪裏沒填。
我挺直著背,不敢亂動,隱隱之中忽覺一道目光緊盯著我的後背,沒來由的我脊椎骨突然發涼、發硬,就想昨晚那隻貓盯著我的感覺。
我再也沒了心思,捏著筆的手心全是冷汗,卻不敢動,最後的20分鍾,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蓐長的讓人以為自己正瀕臨著死亡。
終於等到老頭一聲令下“交卷”,我連忙奔出了教室,趴在陽台上大量大量的吸著新鮮空氣。太詭異了,實在太詭異了,到底什麼地方不對?我抓著頭發,腦中堵滿了那雙閃著駭人的綠光的貓眼,揮之不去。
“好想有個太太,為我做飯燒菜,現實卻很無奈,讓我仍需等待……”一個滑稽的聲音突兀的闖進了我的耳朵,一路順著腦神經,直達中樞神經,霸道的撫平了我腦中煩亂的思緒。我正才發現一班的幾個男生正在翻唱著班長昨晚唱的三流曲子,學的還真是有模有樣,就連我們最後加的那句“全他媽的扯蛋”,也被他們不客氣的全掃。我忍俊不禁,笑出了聲,想不到陳明五音不全唱出的歌曲,居然也會有人學著翻唱,而且還被記得這樣的清楚,我想連陳明自己也不曾料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