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點點頭。
周玉對誰都不假辭色,哪怕對方是個軍銜不低的軍官,“去XX小鎮。”
薑別仿佛沒有看到她的無禮,微微頷首,“請帶我一程吧,打擾了。”
周玉不好拒絕,就帶他一起上了路。
警車在公路上行駛。
清河和薑別並排坐在後座,周玉在駕駛座上開車。
她一向不修邊幅,開車也是橫衝直撞,速度快得驚人,一路顛簸著。冷風不斷從窗外灌進,像刀子一樣割在清河身上。
她忍不住抱緊了手臂,向左邊望去。薑別安靜地坐著,坐姿筆挺,他左手邊的窗子大開著。兩人不是很熟,清河正醞釀著用什麼語氣開口,他已經側過身,抬手關了窗子。
車裏頓時暖和了。
清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轉過來的目光對上,她對他微微一笑,“謝謝。”
“不用謝。”他馬上回過頭,臉上極快地掠過一絲不自然。
和清河見過的當兵的不同,他身上完全沒有那種粗豪氣,彬彬有禮,顯得很有教養。清河想,他家裏可能是做文職工作的。
警車下了公路,馳進了山下的小鎮。周玉把車停在離街區不遠的空地上,清河和薑別下了車。
“不用我送你了吧,宋小姐?”周玉冷冷地說。
清河搖搖頭,“謝謝你了。”
周玉拿了車鑰匙就要上車,東麵菜市場的方向忽然傳來暴動聲。三人對視了一眼,紛紛走過去。
好不容易進了層層包圍的人群,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豬肉攤賣肉的女人正大聲嚷嚷,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按在攤頭,幾個耳光甩了上去,“你個臭婊-子,活得不耐煩了?今天我不打死你個小蹄子,我就不姓邱!”
女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裏泛著血沫,不停搖著頭。但是,這女人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繼續拳打腳踢。
旁邊圍觀的人還在指指點點。
清河剛想說點什麼,周玉已經幾步衝了上去,抓住了女人的手反扭住。
女人頓時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哪個龜兒子抓我,快放開,快放開!”
周玉麵如冰霜,猛地把她摔到地上,幾腳踏了上去,毫不留情。隻是幾腳下去,女人就進氣多出氣少了,薑別忙攔住她,“不要鬧出事了,先把傷者送到醫院。”
薑別抱起了已經昏迷的女孩,和清河一起朝就近的醫院趕去。
周玉的情緒終於平複了下來,在原地呆站了會兒,臉上麵無表情。
醫院不大,卻也不小,算是這附近設施最好的了。
狹長的走廊兩旁都是緊閉的病房,有時,擔架和推車會急急忙忙地經過。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清河和薑別一起等在急診室外,周玉站在走廊的另一邊。門上的紅燈一閃一閃,也揪著他們的心。清河握緊了手,在外麵走來走去。
薑別安慰她,“沒事的,別擔心了。”
“難道你不擔心?我看你額頭都是汗的。”
薑別下意識地抬手一摸,怔了一下。
清河囅然而笑,掩住了嘴,輕輕轉過了身子。
薑別有些尷尬,俊秀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經過這個小小的插曲,緊張的氣氛終於放鬆了一點。大約到下午3點的時候,醫生從急診室裏出來。兩人迎上去,周玉卻衝過來,趕在他們前麵,急切地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他慢慢摘下口罩,臉色有些古怪,皺著眉,“身體倒是沒有大礙,隻是還有些輕微的腦震蕩,但是……”
“但是什麼?”清河問道。
醫生皺著眉,有些為難,“……你們是她的家屬嗎?這件事情……”
“我們是警察,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周玉表明了身份。
醫生歎了口氣,“那……借一步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