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party在四季酒店如期舉行,而易笙在被我說服了一晚且發現沉默抗議無效之後,還是答應了作為江遠揚的女伴出席。
我雖然早已料想到party的盛況,但當我和易笙到達四季之後,還是被它的奢華程度震驚了一把。
Party遠比我們想象的年輕,許是年輕一代已經占據了江城的半壁江山,宴會中已沒有像江老爺子那般年紀的老人,看著他西服筆挺的樣子,拄著拐杖,帶著孫兒一一向人介紹敬酒,心中不覺升起一股欽佩之情。
老人麵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卻無能為力,如今要引領不懂事的幼孫重新站上事業高峰的位置,是何等的不易。
宴會廳內叮當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音,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年輕人的臉上,讓本是笑意盈盈的臉龐更顯柔和,可在這笑容的背後,隱藏著的,卻是與他們光鮮亮麗的華服正相反的東西,這場party看似是在尋常不過的社交平台,但於他們而言,更是暗含巨大利益的名利場,觥籌交錯間,平靜表麵下暗湧著耐人尋味的言外之意,一個淡淡的眼神交彙,便已心照不宣。
可在這宴會廳裏,真正的笑容又有幾個。
“易笙,今天是我生日,要不要跟我跳第一支舞?”江遠揚難得真誠地向易笙伸出手,易笙笑了笑,剛把手放到他手裏,又說:“這就算是你的生日禮物了,以後你可不許再收買景藍了。”
“我可沒被他收買。”我在一旁氣的跳腳,“我還不是為了……”話還沒說完他就將易笙帶到了舞池,易笙和江遠揚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易笙笑容明媚,雖然她的禮服和昨天是同一件,可一個不同的妝容給易笙明媚的臉上增添了幾絲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江遠揚也沉醉其中,黑色西裝服帖的貼在身上,目光搖曳,平時總是襯衫牛仔褲的他,現在看起來,倒像是一個真正的紳士了。
慢慢的,周圍的人都識相的走開。每個人都看得出,這姑娘是江遠揚眼裏的姑娘,即使再妖冶動人,也是斷然不能碰的,而本來圍繞在江遠揚身邊的鶯鶯燕燕,也漸漸明白過來她們不是江遠揚的菜,不過幸好party中最不缺的就是富家公子,所以幹脆和身邊的人跳起舞來。
站在身邊的不知名的公子,也輕輕躬下背,對我伸出了手:“May
I?”
如此好的氣氛,我自然不能掃興,欣然伸出手,他一個轉身,便將我帶進了舞池中。
“你是第一次來吧,我之前沒有見過你。”
“嗯。”
“你是遠洋的同學嗎?看著很年輕。”
“嗯。”
“我也是江城大學畢業的,比遠洋高幾屆,已經工作了。”
“嗯。”
“你的名字難道是嗯嗎?”
“嗯。”
我發誓,我真的想說些除了“嗯”“哦”之外的其他話,但是我連對麵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提他的身份,職業,背景,又怎麼和他對話。
幸運的是,除了問一些隻需要我回答“嗯”“哦”的問題,他沒再問其他,我自然也不會尷尬的發問,一曲舞畢,我們自然而然的鬆開了手,不再有任何交流。
對於第一次參加如此正式的party的我來說,自然是渾身不自在,周圍是一眾衣香鬟影的美人,濃鬱的香水氣味幾乎要將我淹沒,耀眼的珠寶在暖黃色燈光的折射下也變得格外刺眼,這一切讓我沒由來的煩躁,隻好避過人群,溜到一處清靜的小窗前。
我並不習慣費盡心力辨析他人話裏話外的真言假意,想方設法給予一些無關痛癢的回複,然後相視一笑,舉杯稱慶。
我慢慢品嚐著盤中的蛋糕,甜蜜的奶油在口中融化開來,終於讓我的心情多少有些好轉。
人山人海中,穿著黑色西裝舉著酒杯的江遠揚言笑晏晏的站在他爺爺身邊,挺拔的身姿格外出挑,時而與人微笑握手,時而因相談甚歡而舉起酒杯發出清脆的碰杯聲,金色的袖扣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芒,襯著他恰到好處的笑容,更讓人難以想象,此場景下這般優雅這般遊刃有餘的男子,竟是江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