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人放空的焦距終於對準了自己,胡歌笑笑,重複道:“華哥,真的別再熬……”
然後他就被強吻了。
隻覺雙唇一麻,領口一緊,霍建華的臉已然占據了全部視野。隨後一條靈蛇熟練地遊進了他的口腔,一隻手扣住他的後腦,大力攫取著,像要將他整個掏空。
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反應,那人毫無技巧毫無章法地啃著他,和之前任何一次接吻都不一樣。如暴風驟雨般襲來,讓他無從抗拒,更無法回應。霍建華閉著眼,力道下得極大,雖不至於咬破弄傷他,來自那雙柔軟唇瓣的一番□□卻使那痛更甚。
十幾秒後,胡歌又忽然被狠狠推開,狼狽地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喘息。
“……抱歉。”他聽見那人的聲音,飄渺得有些不真實。
無非就是這麼一個角色,在你需要的時候正好出現在你麵前,接受你給的一切,傷痛也好,難過也好。華哥,沒必要道歉,都是自找的,我不怪你,我誰也不怪。如果有一天我能夠說服自己不再愛你,會不會對我們都是解脫?
十二點的鍾聲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響的,悠揚而清越,搭配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和喜氣洋洋,還能聽到很遠處有煙花爆竹劈啪盛放在高空,單是想象,都覺得美得不可勝收。
新的一年終究還是來了,結局變得不再重要。從頭到尾無非隻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從今以後,便還隻是自己一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唯有珍惜當下,以證明有些東西,是真正的來過。
“華……華哥,咱們唱歌吧,嗯?”他笑著擺弄那套家庭影院:“裏麵帶了不少歌呢,一起唱好不好?我去插麥!”
霍建華靠著沙發淡淡地看他忙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許多。三年前總是借故跑到他們這組站在片場賴著不走的胡景天,每次觀摩到他們的吻戲激情戲,神色間總有些微妙地著惱;半年以來一直與他過著情人般生活的胡歌,心裏想的又是誰?突如其來的片約,隨她而去的堅定,原來隻要“喜歡”二字就可解釋一切。
“給,華哥。”一柄麥克風伸至眼前,他下意識捉住,微彎唇角:“謝謝。”
對麵那大孩子臉上的笑一僵:“謝什麼,怎麼這麼客氣。”
是我太多禮了?可我們本來不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嗎。
“喂,喂,華哥,華哥……”老胡拿起自己那根試了試音:“音質很好,你以後可以在家裏自己唱著玩,不然多浪費。”
“幹嘛要一個人唱,聽起來好悲情。”胡歌不會知道他是唯一一個會被霍建華帶回家的圈內人,以前從未有過,以後也不可能會有。
話音剛落,隻聽一陣熟悉的旋律已經透過那套立體聲效果好到爆的音響徐徐傳了出來。
屏幕上同時出現了歌曲的名字:廣島之戀。胡歌皺眉:“怎麼第一首就是它,大過年的唱這歌不吉利,切了吧?”
霍建華卻已跟著伴奏唱了起來:“你早就該拒絕我,不該放任我的追求;給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丟不掉的名字……”
唱得很好聽,胡歌怔怔盯著和自己坐在同一條沙發上的那人,有些恍惚。
“時間難倒回,空間易破碎;二十四小時的愛情,是我一生難忘的美麗回憶……”
“越過道德的邊境,我們走過愛的禁區;享受幸福的錯覺,誤解了快樂的意義……”
不夠時間好好來愛你,早該停止風流的遊戲;願被你拋棄,就算了解而分離,不願愛的沒有答案結局。不夠時間好好來恨你,終於明白恨人不容易;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為我證明我曾真心愛過你。
“愛過你,愛過你,愛過你,愛……過……你。”
一曲終了,兩人都默不作聲。第一次和華哥合唱,唱的竟然是這麼一首悲催到骨子裏的苦情歌,歌詞還和自己的境遇極為貼切,胡歌不知該作何想。他去拉霍先生放在沙發上的手,那人沒動,側臉在光影明暗中一如既往的好看,表情淡淡的,看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