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勃聞言表情忽然變得茫然,他眉頭微擰衝著容驍所在的方向,就這樣過了很久,才仿佛自嘲一般道:“你說得對,但不可否認的另一點則是,她現在在這裏,很開心。”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有疼愛她的父皇跟朋友,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不用在乎別人的白眼也不必委曲求全讓自己做不喜歡的事,隨性而為,這是人一輩子能夠到達的最高高度,她既然已經到了,我們又何必將她再拉下來?”
容驍無言以對,心裏其實也讚同元勃這番話。
然而感情這種事始終不是一個人說怎麼樣就真的能夠怎麼樣的,容驍的確沒想過要去當著蘇青墨的麵說明什麼,但那些早已經刻進骨子裏的過往總不是一個人說忘就真的可以徹底消失得幹幹淨淨的。
“元勃,有一件事本王一直想問你。”
“王爺請說。”
“五年前你離開擎南,是不是因為那時候就得到了青墨還活著的消息嗎?”
元勃一頓,隨即道:“是。”
“那當年為何不說明白?”
“因為……有人不讓我說。”
“是誰?”容驍聞言,心中一動。
而這一次,元勃卻選擇了不回答。
“所以……是有人救了青墨然後傳信給你要你來到皓月,這五年來一直是你陪在她身邊,就算知道所有的一切,但因那個人的囑咐,所以什麼都不說?”
元勃的神色不由凝重起來,他皺著眉沉思許久,才淡淡道:“可以這樣說。”
“那麼五年前那場大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容驍總算問到了關鍵處,一顆心都變得期待起來。可是元勃聞言眉頭卻皺的更緊,他斂眸沉思片刻,緩緩道:“王爺,聽我一句勸吧,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這樣的回答便是拒絕了,容驍頓時有些無奈,卻又不能繼續逼迫下去。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二人彼此心裏想些什麼對方恐怕都已經很清楚了,元勃知道整件事已經完全偏離了他們五年前就設計好的軌道,然而那看似脫離正軌的走向卻反而一步步走上了正兒八經的那條路。
隻不過有可能,是一條血粼粼的不歸路了。
“既然這樣,那貧僧便也不強求王爺了,隻希望你能答應我最後一件事。”
“什麼?”
“好好呆在她身邊保護她,真的真的不要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了。”
而就在蘇青墨他們早早回了寢宮的時候,月曦則還一個人衣衫淩亂地坐在那一處僻靜的小院,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般,望著地麵發呆。
她設想了那麼多年的美好生活仿佛在這頃刻之間就化為了灰燼,名分,地位,榮華,富貴,通通化為烏有。她以為自己運籌帷幄,卻始終低估了那些在皇宮中摸爬滾打人的惡性……他們,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啊!
因為剛才的瘋狂,她整個身子骨都快要散了架一般,她用盡心思伺候著肖瑾塵,得來的卻隻是對方的嘲諷跟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