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公公是月雲升身邊的老人了,連他都說月雲升看起來不痛快,那估計是真的不痛快了。蘇青墨想都沒想衝容驍跟莫麟點了點頭便跟著許公公去了禦書房,一路上走得匆忙,導致她壓根沒有看到在自己前腳踏入禦書房的時候,有人後腳從偏門的位置離開了。
蘇青墨匆匆進了內殿,在許公公的通傳聲中走了進去。她一進門就見月雲升正窩在椅子裏不知在想什麼,他眼底烏青一臉疲憊,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陰沉。在聽到蘇青墨進門的響聲後月雲升這才緩緩抬起頭來,沉悶的臉上瞬時添上了一抹笑意,他衝著蘇青墨招了招手,慈愛地道:“朕的月華來了。”
這個稱呼若是放在往常,蘇青墨不覺得有任何問題,然而她剛剛才從莫麟那裏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她其實很不明白月雲升為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好。
五年的記憶裏每一次的難過跟傷心都是這個父皇在旁邊開導,有時候為了哄她開心,他甚至還會脫下龍袍換上常服領著她出宮去轉悠,什麼酒樓、花樓統統都逛了個遍,頗有些為老不尊的樣子。他對月曉也是極好,不管孩子要什麼總是統統都答應下來再派人千山萬水都要尋來,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說不要把孩子慣壞了,月雲升卻總是打著哈哈道,一個人的童年也就這麼幾年,還是讓他好好享受一番吧,誰讓現實太殘酷呢?
他明知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卻還是將這皓月的大半政權交由她手裏,任憑她如何處置他都隻會道一聲“做得好”,有的時候蘇青墨甚至在想是不是就算她殺了他底下的官員,他都也隻會拍手說“幹得漂亮”?
他對她的好完完全全出自於十分的信賴,而這信賴出自於哪裏不言而喻,隻是讓蘇青墨難以理解的是,對方到底為什麼要如此?
“父皇。”盡管這樣想著蘇青墨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笑著走上前去拉過月雲升的手回應道。
“朕這些日子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聽聞在宮裏麵住的那三國使臣們好像鬧出了不少動靜,結果都是你一個人去解決的。月華啊,有時候你會不會怪父皇,覺得讓你一個女兒家去承擔這麼多的責任,這些明明該是由男人來承擔的……”
“父皇我不是說過了,我既然是長公主,那麼這些就是我無法避免的責任了。”蘇青墨笑著道。
月雲升深望了蘇青墨一眼,眸底似乎閃過了什麼異色。他深吸口氣拍著蘇青墨的手背隻說了幾句“好”,良久才又道:“眼下齊宣使臣已經被你趕出宮去,朕估計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
“那就讓他們來好了,區區一個齊宣而已,我還沒有放在眼裏。”
月雲升最是欣賞她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聞言還是狠狠拍了她手背一巴掌:“你這孩子啊,難道要把你父皇這好不容易打來的天下給敗光了?”
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蘇青墨吐了吐舌頭,這才道:“父皇放心吧,我已經派人盯著齊宣那一行人了,如果有什麼情況他們會及時告訴我。至於宮裏麵留著的另外兩邊,也就隻有容召那一行人需要提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