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墨依稀記得當年在容召,她因蘇占言的這個小心思而頭疼不已。她的確沒有真正相信過白暮璿,因而也不覺得那些勸阻蘇占言的話有什麼不對。
可她卻忽略了一個庶出女子可能產生的心理,尤其還是諸如白暮璿這樣的人。
隨著刀刀落下,白暮璿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然而看著她這般痛苦不堪的樣子,蘇青墨仍舊覺得不過癮,她不知還要如何做才能抵消內心的那種焦灼,她甚至在想,是否要讓她經曆過一遍葉繁花所經曆的,才能算是有始有終?
驀地,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中的時候,蘇青墨高揚的手臂被人從後麵握住了。她回眸,就見是範庭川站在那兒滿目哀涼地望著自己,蘇青墨這才發現自己滿臉滿身都被濺上了白暮璿的鮮血,可她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隻會機械地揮動手臂,並不知這樣下去最終折磨的還是自己。
“殺了她吧。”少頃,範庭川淡淡道。
蘇青墨渾身一震,像是沒有聽懂。
然而範庭川卻並不打算多做解釋,隻是緩緩地從蘇青墨手裏拿過了那一把短刀。他身上的大紅色喜服這一刻在豔陽的照射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之感,而他周身清冷寒冰的溫度,將那炙熱包圍其中的時候,又透出了幾絲哀涼。
手起,刀落,這是他留給白暮璿的最後一個動作。
白暮璿的脖頸處緩緩多出一條道口,那豔紅的鮮血正一點點向外蔓延,最後流淌的到處都是。而她雙目圓瞪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望著遠處,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卻在下一刻轟然倒地。
這就是他們這群人的宿命,技不如人,隻能是死。
蘇青墨呆呆站在那裏好一會兒,心裏沒有半分報複過後的快感。她覺得這樣可能還是不夠,於是目光側移,來到了另一邊早已目瞪口呆的葉沉身上。
被她陰森淒厲的目光所看,葉沉虎軀一震便覺得不妙。然而穴道被點他無法動彈,隻能這樣一臉驚恐地看著蘇青墨一步步走到麵前,明明什麼都沒說,但那眼神卻像是在問他:“你準備怎麼死?”
從小到大,葉沉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即便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進入那扇鐵門去見自己人鬼不知的父親,他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他看著蘇青墨慢慢俯下身來,手中的短刀在那陽光的照射下透出鮮紅的光芒。他突然害怕地閉緊了眼,眼前回蕩的卻是剛才白暮璿痛苦的樣子。他擔心她也會用同樣的方法對待自己,如果是那樣,他當如何,葉家又要怎麼辦?
“等、等一下,我給你宮門通行證,我給你天牢鑰匙,隻要你肯放過我!”
就在這時,葉沉腦中靈機一動,出聲嚷嚷著。
蘇青墨眼睛微眯,對她來說這倒算是意外收獲。
然而她依舊默不作聲隻想讓葉沉多享受一會兒這種煎熬的快感,誰料沒等一會讓,就聽他再度喊道:“我知道、我知道了!‘醉生夢死’的蠱母也給你!都給你!”
最想要的兩個東西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拿到了,蘇青墨忽然很想放聲大笑,若是早知如此,他們是不是應該最開始就把這家夥綁了,然後日日拷打審問,直到他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