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起來很是熟悉,蘇青墨心中一驚,這才發現適才被派出去探路的另外兩名侍衛還不見蹤影。
此處前後左右就這麼巴掌大點地方,即便走再遠也不至於看不到。除非有一個他們看不到但是對方能看到他們的地方存在,否則很難解釋他們眼下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情況。
眼見元勃不由分說就要走上前去,蘇青墨一把將他拽住,隻向著那發出聲音的地方道:“不知閣下是人是鬼,可否讓我等一見呢?”
蘇青墨說完這話很久都不見四周再有什麼動靜,若不是空氣中漸漸多出的那一絲血腥氣,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判斷錯誤了。
兩方對峙,氣氛逐漸緊張起來。蘇青墨一瞬不瞬盯著那個位置看去,少頃卻見兩個黑影從裏麵被丟了出來,“咚”的一聲砸在地上,瞬時,血花四濺。
正是之前去探路的那兩名影衛。
蘇青墨不去看他們慘死的表情有多恐怖,她隻是不動聲色拉著元勃跟另外一個影衛往後退了退,她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這時,就聽一道很輕的腳步聲出現在了那個位置,雖然在他們的角度看不到那裏有什麼,但很快就見一雙絹白的綢鞋憑空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他們目光上移,就見那一襲白衫,手握折扇的身影徹底落入了眼中。
雙手後背,麵如冠玉,遺世獨立。
蘇青墨整個人僵在了那兒,她緩緩垂下了雙手,一瞬不瞬盯著出現在麵前的那個人,眼睛裏麵死寂一片,心更是沒了知覺。
是範庭川。
與蘇青墨徹底沉寂下去的模樣比起來,範庭川則顯得平靜很多。盡管已經入了冬,他卻仍舊手握著那把折扇,明明皓月的溫度要比容召高上許多,他的身上卻披了厚厚一件狐裘,但即便這樣,他的臉色卻依然蒼白,看起來情況似乎很不好。
範庭川攏了攏身上的白色狐裘,咳嗽了幾聲,這才道:“青墨,好久不見。”
“是你?”話音剛落,就見元勃也瞬時皺起了眉。
並不意外他們此刻的表現,相反,範庭川還有些希望看到他們這時候的樣子。那一日在棲鳳宮前他的出手想必已經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他原以為他們會對自己失去信任,可現下看起來,卻還是留有希望的。
隻是……隻是他卻注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你們不應該來這個地方。”
這是他說的第二句話,誰料話音剛落,就見對麵的蘇青墨冷笑了一聲,淡淡道:“你也不應該來。”
範庭川看著她這般仇視自己的樣子,頓了頓,深吸口氣:“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問吧,今日我便全都回答了你。”
蘇青墨猛地攥緊了拳頭,心頭無數個問題在這一刻卻一個也說不出來。她很想衝上前去,提著對方的領子給他幾個大嘴巴問他是不是瘋了,可是她不能:有些事早就顯而易見,若不認清真相,隻會顯得太傻。
“為什麼?”幾乎沒有遲疑就將最後的問題道出,蘇青墨聲音幾乎在顫抖。
“因為你。”範庭川不假思索地回答,果然就見蘇青墨瞳孔再度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