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蘇青墨似乎對此有些疑惑,遲素解釋道:“你在樓府也住了幾天,應該看到裏麵都是些什麼人了。連阿白這種跟了樓先生很多年的人都背叛了我們,更何況其他人呢?樓先生不僅僅是樓府的主心骨,更是望淵城的主心骨,所以一旦他出事的消息傳出去……”
“就有可能引起內亂。”容驍接過話道。
遲素點頭,長歎了一聲:“一旦城裏出了矛盾,望淵城原有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人心不穩,格局會亂,到時就算有樓先生在,憑他一人之力也難解決那個情況。”
“所以我才說他不可能說謊,尤其還是用這樣的理由。對望淵城,他的感情一向比我們要深多了,畢竟……這裏是他真正的家吧……”
遲素說著,聲音低沉下去,蘇青墨看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對於家的概念,她一向很模糊。在現代是沒有,在這裏有卻因為大局而難以維持。她並沒有對某一個城市或者國家的執念跟依戀,她認為的家是跟自己的愛人、孩子還有朋友在一起,不管在哪兒,那也算是一個家的概念了。
然而眼下聽遲素講起來,蘇青墨卻越發覺得難以看清樓澈這個人。仿佛他說的做的隻是他整個人的一小部分,而他還有很多隱藏在暗處的東西,是他們所看不見的。
“如果那個人不是樓澈,對方又為何會偽裝成他的樣子?”少頃,蘇青墨道出心中疑問。
遲素垂著頭,這樣的問題對她來說顯然有些難了。容驍倒還是一臉輕鬆,隻在稍微沉吟後道:“也許是想挑撥離間。”
“怎麼說?”
“如果遲素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那在我們找到她以後,就會把矛頭全部對準樓澈。到時你我跟遲家兄妹還有紅莊全都會去找樓澈的麻煩,以他目前那德行必然是解決不了,這就意味著……”
“他會變得比現在還要糟糕。”
“而望淵城的格局也會被打破,陷入新的麻煩。”
到時候不必外界插手,他們就先自相殘殺死無全屍了。
難以想象誰會想到這樣的方法,而且整件事看起來還跟尚在齊宣的葉蕭跟顧暖有關。就在蘇青墨低頭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容驍卻忽然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中寫下一字,蘇青墨渾身一緊,猛地抬頭。
“你……”
“這城裏麵,怕是隻有他一人既知道樓澈的情況,又跟齊宣國那頭扯得上關係了吧?”他看著蘇青墨,輕描淡寫地說著讓人震驚的話。
蘇青墨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然而麵對一個最最不可能的真相,人總是會在當時陷入迷茫。就在她緊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所在的地麵發生輕微晃動。
她急忙拉著遲素跟容驍起身,就見不遠處緩緩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哢噠哢噠”的聲音連連不斷,給這陰沉密布的環境中更添了幾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