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琴在瑉合城外已經呆了整整三天,原本他是與景清藍兵分兩路尋找蘇青墨他們的下落,誰料還沒走多遠,就見城內火光四起,無數黑衣人從城中湧出。
來不及多想他們隻能大打出手,可就是這麼一拖延,導致整座城被人設下了陣法,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這麼多天過去,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城裏一片火海,無數哀嚎跟嘶吼不絕於耳,他卻無法上去幫忙。
血腥氣,屍臭氣,焦炭氣,無數氣味在上空旋繞,他手下的人這幾日休息不足也沒什麼東西吃,體力早已不支,被這些氣味所擾,每個人的情緒幾乎都到了臨界點上。
又一日的苦守無果,況琴站在城門口望了眼,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裏麵對峙的兩方人,他歎了聲,仰頭望天,就見天邊撕裂的一道口子裏傾瀉而下一縷紅光,也不知是怎麼個情況。
這詭異的情況已經好幾天了,饒是他什麼稀奇古怪都見識過,也難以解釋這一幕。
“阿驍啊阿驍,你們再不回來,這瑉合城怕是要守不住了啊……”
正在他低聲歎氣時,突聽一陣騷亂從隊伍裏傳來。
況琴疾步上前,還沒站穩就見仁衝過來:“三皇子,城外有異。”
“在哪兒?”
“說是河邊。”來人嚴肅道,“適才弟兄們去打水的時候,看到河麵有血跡飄出,就急著趕回來了。”
河邊?
況琴聯想到蘇青墨他們的失蹤,心下一沉,轉身就往河邊趕。
這一路過去暢通無阻,可越靠近時他心情就越沉重。
果不其然在靠近河邊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聞到了空氣中多出的血腥氣,況琴猛地停住,望著河麵的視線一沉。
平靜無波的水麵在他們快要靠近時忽然掀起了不低的浪,一下挨著一下,沒多久就讓河邊圍著的木橋濕了個透。
安靜的氣氛中,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河麵飄了過來,隨著四周風勢冷冽,那被激起的浪花夾雜了冷風襲來,徹頭徹尾將他們一群人澆得狼狽。
而這時,裂開口子的天空忽然傾瀉而下一縷金光,打散了之前鬼魅紅光的同時,形成了一個寬大的網,罩在了河麵。
亮光漸聚,刺眼的利光一閃,“咚”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憑空出現。
況琴一瞬不瞬盯著河麵,情緒越發緊張。高漲的浪花帶著河水幾乎快要淹過他兩條腿,仿佛用不了多久,連他身後的瑉合城也能一起吞沒。
可他卻不為所動,眼睛都不眨一下盯著河麵。
河麵上,金光漸聚,但最刺眼的正中心像是腳下踩了滑輪似的,正在肉眼可見的平緩速度中,接近眾人。
“有人,保護三皇子!”一旁的侍衛察覺到異樣,急忙喊道。
況琴伸了手道了句“不必”,情緒莫名激動起來。
不顧身後眾人阻止,他突然踉蹌地往前衝去,浪花擋了路,浪花迷了眼,他卻十分堅定,直到一頭撞上那金光,整個人僵住了。
“你這小子,瘋了不成?”金光中,有誰不滿道。
隨著那如籠子一樣的金光慢慢撤下,眾人這才看清裏麵竟然站了幾個人。
為首的男子一身灰袍滿頭銀發,麵如冠玉,貌如謫仙。在他身後死人,各有狼狽,卻各個氣勢逼人,不是蘇青墨跟容驍他們又能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