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九)2(2 / 3)

“而且,出招前的那一瞬間稍縱即逝,起勢又本來就是在出招前很微小的預兆性的變化,在判斷上很容易失之毫厘謬之千裏。”

“……是的。”

看到她臉上雖然力圖保持平靜,卻依然克製不住流露出一絲沮喪的神情,廷皓笑了笑,說:

“不過你也不用太灰心。”

“嗯?”

“雖然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但是人們還是不會把樹葉誤以為是蝴蝶。雖然出同一個招式的時候,每個人的起勢會不盡相同,但是畢竟他們準備使出的是同一個招式。”

她定定地看著他。

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被他的這段話觸動了,但是有點飄飄忽忽的,有東西一閃而過,不能完全捉住。

“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想。”低頭看到掌心她還回的那些零錢,廷皓揚眉說,“下次就用這些錢再請你喝飲料吧。”

那些零錢……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他手中的那些零錢上。那天回來後,她把找零的錢跟其他的錢混放在一起了,今天還給他的錢,數目是對的,但是這些錢並不是服務員小姐當時找給她的那幾張……

突然一愣。

如同一道閃電,她猛地睜大眼睛,喊出來!

“我明白了!”

醍醐灌頂就是這種感覺吧,一瞬間,她明白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全身的血管被什麼打通了一樣,血液在身體裏激動地奔湧,她猛地跳起來,興奮忘形地緊緊抓住廷皓的手,笑著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了——!”

被她的興奮傳染到,廷皓忍不住也彎起唇角,看著她在他麵前邊喊邊跳的樣子,眼睛亮亮的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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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喝——!”

有了廷皓的指點,百草仿佛被打了強心針,又重新抖擻精神投入到每日的訓練裏,一次次地被踢倒,一次次地爬起來,就像打不死的小強。鬆柏道館的弟子們從最初的詫異、同情,慢慢的,看多了她挨打跌倒的場麵,也習慣起來見怪不怪了。

戚百草受刺激過度秀逗了。

這已經是公認的事實。

在日常的訓練中,除了重點關注亦楓和秀琴的情況,若白的視線卻越來越多地停在百草身上。跟豐石的分組實戰對練,她從一開始完全摸不著豐石的路數,因為判斷錯誤被動地一直挨踢,到漸漸摸索出豐石的節奏和規律,時不時地能判斷準確反擊成功。

這個轉變過程。

她隻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吳海,你和百草一組!”

正在百草欣喜地發現自己判斷準確的機率逐漸超過一半時,若白突然又麵無表情地將豐石換走,命令膀大腰圓的吳海跟她對練。

於是一切又從頭開始。

吳海進攻時的感覺和曉螢、豐石又是很不相同的,反複體會著那天廷皓說的那些話,百草仔細觀察和摸索吳海出腿的規律。就算頻頻被吳海踢得疼痛無比,她心裏也沒有沮喪過,反而充滿了希望和興奮!

隻是,百草常常會忍不住扭頭去看若白。

他根本沒有在注意她啊。

幾乎每一次她扭頭去看他,都毫無例外地發現若白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她身上,甚至經常是背對著她,專心地指點秀琴進攻。

那為什麼,每當她漸漸找到感覺,剛剛開始能判斷正確反擊成功時,他就會第一時間將她的搭檔換走,調來一個新的弟子與她對練呢?難道若白前輩的背後真的長了眼睛嗎,但是一看到他那張淡漠得仿佛結冰的臉,她又不敢去問他。

說起來,觀察對方的進攻和起勢,她訓練了一段時間了,卻連一點勝利的滋味都沒有嚐到過。

始終都是在挨打。

惟一讓她有點欣慰的是,這段時間來不斷地被一個個新換來的搭檔踢來踢去,身上的淤傷一層疊一層,忍受疼痛的能力居然比以前強了很多!

“怎麼回事?”

“是不是若白師兄無法忍受她了呢?”

“她好像傻得越來越嚴重了!”

短短幾天內,鬆柏道館的大部分弟子已經被若白走馬燈似的一個一個地派去跟百草搭檔對練,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從一天一個到半天一個,最近這兩天,光晨練就換了兩個弟子去跟她一起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