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綺夢一場(1 / 2)

年紀大的那名婦人結尾的話,把如意想要探望綺羅的這個想法,直接扼殺在搖籃中了。如意原本就沒想過能夠見到孫綺羅,雖然如此,還是從這話裏聽出了一些門道來,這婦人無意中也透露出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孫綺羅昨晚上應該就沒有在陳家了。

至於沈易喬和孫綺羅他們是怎麼聯係,又去了哪裏,現在知道的,恐怕隻有他們本身了。如意想要問問孫綺羅的狀況,先是對陳家人說了些場麵話,“這位少夫人還真是至情至性,這樣為陳公子傷心傷神,陳公子能娶得這樣一位好妻子,也是福氣。”

這時一直在旁邊站著的兩名少婦中有一人出聲接了如意的話,“什麼福氣,三天兩頭就不著家,昨晚就……”另外一個少婦拉住了還欲再說的那名少婦,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這兩名少婦也是陳家的少夫人,一個是老大的媳婦,一個是老二的媳婦。兩名中年婦人一位是陳老爺的正室,也是老大和那陳三公子的母親,一位是側室,是老二的母親。

兩個中年婦人見過多少人,走過多少路,這麼些年下來都是有些手腕的,見如意旁敲側擊的全是在打探孫綺羅的事情,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婦人當即開口道:“我們陳家也有勞沈家惦記了,但畢竟卓然剛剛去世,綺羅又病了,這兩天前來吊唁的賓客也不少,家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處理,時間上實在是不寬裕,招待不周,怠慢之處就還請見諒,他日定當登門拜謝。”

囉嗦一大段話就是一個意思,陳家現在沒工夫管你,你請走。如意也不了解陳家是什麼狀況,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自己走就是了,畢竟沈家和陳家算不得熟悉,多做糾纏就顯得可疑了。

“也是,那小女子就不多做打擾了,幾位也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像少夫人那般病倒了才是。”如意說的沉重,在說到少夫人病倒之時故意加重讀音,幾個夫人的眉頭明顯一皺。

從兩個年輕的少婦的言行中,如意明顯的感覺到了孫綺羅姐在陳家的處境並不是很好,那句被及時打斷的話語裏的弦外之音,如意多多少少聽出來一些,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可能綺羅姐在陳家也像是自己在沈家一般,被人所誤解。

邁出了陳家,關於孫綺羅為什麼會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如意百思不解,但是現在的狀況就是沈易喬和孫綺羅一同沒了蹤影,東西相望,長街遙遙,南來北往穿梭的人流熱鬧得緊,可是這沈易喬和孫綺羅去了哪裏?

在京城東郊的一個小客棧中,沈易喬正坐在桌前倒著茶水,往日被高高束起的頭發現在披散在身後,穿著簡單的灰白色的中衣,微露著精瘦的胸口。劍眉上挑,眉頭緊鎖,不知道是在懊惱還是在猶豫,臉上的表情變換過數次,依然一臉的矛盾。

織錦羅帳中隱隱看得見有一名女子正在酣睡,披散開來的青絲半遮著精致的麵容,散落在胸前,未遮住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紅暈,錦被中伸出了一隻胳膊,隻穿著中衣的身子半敞著領口,微微露出的如雪肌膚上還有一些粉紅色的印子。

過了許久,女子似乎是要醒過來的樣子,囁嚅了兩句,打斷了沈易喬的沉思,但女子隻是翻了個身,再度睡去。沈易喬放下手中的茶杯,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又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開門叫了店小二要了筆和紙,寫下了一封信,放在了女子的枕邊,然後自己一人出了屋子。

還在夢中沉浮的女子,絲毫未察覺,夢裏對自己千般索求的男子已經離開,繼續在夢中重溫和男子的每一次唇齒相依,每一次身體的擊撞,每一次載沉載浮濃濃的情動,每一次深深淺淺的情意交織,那是她心頭深深所眷戀的人啊!

如意漫無目的地走過了一條大街,沈易喬雖然是自己的表哥,但是相識以來對自己也像是自己妹妹一樣處處維護,雖然嘴巴有時候壞了點,對自己卻真的很好,但是沈易喬和孫綺羅現在的狀況還真是讓人頭疼,且不說沈易喬還是死腦筋地認為自己會給孫綺羅帶來厄運這一點,孫綺羅現在的身份也十分尷尬,陳家新晉的小寡婦,這個名頭掛著讓他們再續前緣的難度也很大。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東,東郊這裏地處荒涼一些,段雙卿將宗宣和丁雲合葬,他們的墓地就在這附近,一段往事,一宗命案,長安啊,到底多少人能一世長安?

這廂如意正在城門前難得地在心底進行了一番悲春傷秋,就看見孫綺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自一個小客棧走出來,如意等了一陣子,出來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孫綺羅一個人,那沈易喬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