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可以改變一切的時間可能很長,也可能很短。
曾經鬱鬱寡歡的項東方終於走出了那段鬱悶的日子。
女人終究是不能孤單的,孤單的女人容易把一切都想得索然無味。活著的動力源於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盼,或者說源自於一個又一個的夢想,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實現的夢想卻是活著的信念和希望。而孤單的女人容易對夢想失去渴望,所以就會食無味、睡不香。
春節前的項東方就是這樣的,和秦亦訊一段情感生活的結束使她極度苦悶。她知道這種情感生活遲早是要結束的,但當真正結束的時候卻是一種情感慣性的戛然而止,她一時難以適應,於是就有了痛苦的感覺,這痛苦讓她情緒低落,甚至消沉。
在鬱悶消沉的時候,最需要有人來陪。項東方提出申請讓其老公到京城來,陪著她一起走過這一段傷痛卻又打掉牙隻能咽到肚子裏的日子,但她的申請沒有獲得台裏的批準,項東方隻好懷著一顆受傷的心回到江南過春節。
她無奈地回到江南,而意想不到的是,這竟然是她的一個轉折。
自己的家終究是自己心靈的港灣,項東方回到了家,她的心靈也回到了自己的港灣。先生的嗬護,家人的親情,使她真切地感覺到了原本就有卻一直沒有好好體味的溫暖。這溫暖一如江南的天氣,宜人而舒適。
江南到底比京城溫暖,在溫暖的江南,項東方受傷的心也一天天複蘇。
當然,家庭的溫馨、江南的溫暖固然會讓項東方的心情有所好轉,但僅有這些還是不夠的。時間是一服良藥,但時間卻不是一服速效藥。時間治療心靈的創傷好比是一服中藥,需要的是一個漫長的療程。想到這個漫長的療程,項東方仍然夜不能寐,她多想有一服速效藥呀,吃下去就忘了和秦亦訊的一切。
即便華佗再世,也開不出這樣一服藥方。項東方找不到這樣一服良藥,世上原本就沒有這樣的良藥,“給我一杯忘情水”,那畢竟是一首歌而已。
但是,還是那句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不經意間,項東方卻找到了一服好藥,這服好藥使她迅速治好了心靈的創傷,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然而,是藥三分毒,這服好藥也有副作用。
項東方有一位閨中的蜜友,隻要項東方在江南,兩個人是常常見麵並無話不談的。春節期間,項東方回到江南後,兩位蜜友約見在咖啡廳裏。看著項東方的臉色不是太好,項東方的姐們兒很是詫異,又很是關心,就問項東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是不是碰上小白臉了,是不是感情有問題了。
項東方原本是不想說的,這是打掉牙還得咽肚子裏的隱私,再好的蜜友也輕易說不出口。
可項東方越是不說,姐們兒越是覺得項東方有難言之隱,就愈發窮追不舍地問。
項東方想想,反正是姐們兒,姑且不管是好奇還是關心,畢竟算得上是最好的朋友,加之在心裏壓抑了這麼久,始終不能說與任何人聽,心裏也確實憋悶。於是,項東方忍不住掐頭去尾地說了和秦亦訊的事兒,還說了秦亦訊的種種不是。本想自己委屈點兒也就算了,能把老公調過去,也算有個照應,可台裏連這個要求也不能同意,能不鬱悶嗎?京城冬季的嚴寒有多麼涼,她的心就有多麼涼,臉色能不難看嗎?天天孤獨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原本白白細細的臉一天不如一天滋潤了,沒有心情嗬護,隻有一聲又一聲的歎息,能不憔悴嗎?
項東方的姐們兒看上去是很溫柔的那種女性,但聽了項東方的傾訴後,卻是滿腔的義憤填膺,話說得一點兒都不含糊:“你幹嗎這樣不吭不響?你就不會告他?他算個什麼東西?山河衛視沒有誰不行?他睡了你還這麼欺負你,哪兒有這樣的道理嗎?他不仁你就不會不義?幹嗎要這麼委屈自己?!”
項東方聽了不言語,依舊抽著她的壽百年。
項東方的姐們兒溫柔的模樣兒背後,還有一點兒小脾氣,見項東方吞雲吐霧地不言語,伸手就搶過項東方夾在手指中的壽百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把一團白霧含在嘴裏待了一會兒,才吐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兒。
姐們兒脆生生地接著說:“嗨,東方,別悶聲不響的,我可不忍心看著你這樣折磨自己!告訴你個底兒,我表妹剛剛嫁給了管著你們電視台的一位領導的公子,咱可是有這條線,隻要你用得著,我隨時帶你去。咱們賺不了便宜,可也不能吃虧!”
項東方聽了,心裏還是有些亮堂,不管告不告秦亦訊,主管部門有這麼一條線當然是好事。在這之前,雖然也認識一些主管部門的人,但也就是認識而已,零零散散,橫不成隊,豎不成線,大事兒沒有用,小事兒用不上。前些日子因調老公去京城工作的事兒給主管部門寫了材料,可始終沒有消息。如今姐們兒有這樣一個關係,自然是一件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