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德立馬問:“公司出什麼事了嗎?還是你要出差?”
周瑾琪笑笑說:“都不是,是想告訴您一件事兒。早先的時候,因‘愛跑’的合同沒有簽,所以沒法告訴您更多的情況,現在有結果了,和‘愛跑’的合同簽不了啦,所以,想告訴您這個情況。另外,除了您之外,公司的人還都不知道,想等您在的時候再讓大家知道,免得影響大家的情緒……”
張友德沒有多少驚訝,也沒有多少失望,不以為然地說:“這也沒什麼,簽不了就簽不了唄,甭當回事兒。隻是……”
張友德長長地歎了口氣,才接著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想法也對。按說呢,這個時候我是該過去坐坐陣,有我在,怎麼著也能穩定一下軍心啊。可是吧,就我這身體呀,它不爭氣,這不是剛去檢查過嘛,大夫說還是需要休息,不能累……要不我早過去了,你看這事兒趕得這個寸勁兒!”
周瑾琪無奈,就說:“既然是這樣,那您還是先休息,當然是身體要緊!說白了也沒什麼,簽與不簽都是正常的,天要下雨也不在於一個合同能不能簽,您就踏踏實實先養好身體吧,這比什麼都重要。”
張友德也無奈地說:“就我這身體吧,要照大夫的說法,還真是一時半時地上不了班,我也是幹著急沒辦法呀!或許,養個一年半載的就好了。”
“那您就好好養著吧,張老師。能過來看看就過來看看,不能過來看看也不用著急,有時間時去看您……”
“我不是說過了嘛,看就不用了。”張友德打斷周瑾琪的話,以長者的口氣說,“你那麼多事兒要忙,就別老惦記著我了,有什麼事兒打個電話就行。”
“那好吧,有事兒我會給您打電話的。”周瑾琪隨口答應著,就想掛電話。
張友德卻像突然想起什麼,急忙說:“哎,對了,小琪啊,本來我還想給你打電話說一聲呢。就上次說的那個投資的事兒,回來後跟我老婆商量了,可她不同意。這娘兒們吧,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哭著喊著不讓動家裏的錢,說這錢要留給在法國的女兒用,還要留著過日子用。唉,我有心她無意啊,為這事兒吵了好幾次,弄得我還真沒轍……”
周瑾琪聽罷,心裏頓時五味雜陳,關於共同投資做節目的事兒,張友德憋了這麼長時間就憋出這麼一個結果。可這無非就是托詞和借口,誰家的錢不是過日子用的?
她心裏酸酸的、澀澀的,卻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勸張友德說:“張老師,您這又是何必呢?如果真為這事兒讓您與夫人吵吵鬧鬧的,反而倒讓我過意不去。因一檔節目讓你們疙疙瘩瘩,豈不是讓我覺得歉疚?豈不是讓我無地自容?”
“那就不說了,先這麼著,回頭再聯係。”張友德這會兒倒痛快,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周瑾琪心緒有些亂亂的,越想越覺得張友德話裏有話。節目要“裸奔”,不僅不著急,反而像事不關己。不僅這兩天不能到公司來,而且那意思分明是說以後也可能不到公司來上班了。不僅不來上班了,而且還不能投資了……這不像是公司的總經理,這不像是以前的張老師。
在幾個曾經為《我玩時尚體育》節目熱血沸騰的男人中,在幾個曾經信誓旦旦要投資的大老爺們兒中,難道第一個要離開兄弟傳媒公司的,偏偏是第一個熱血沸騰的張友德?
周瑾琪心亂如麻,無意中就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她的辦公室電話是有來電顯示功能的,她翻回去找張友德打進來的電話。
張友德撥出的電話號碼不是他自己家的電話號碼,周瑾琪是知道張友德家的電話號碼的,而張友德打電話來時,用的卻是一個別的座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