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蘇尋??”
“這可是你自己想到的,我可什麼都沒跟你說!”李步凡頭也不抬,似乎對說出別人的隱私倍感歉疚,隻好用這個啞謎糊弄自己的良心。
“怎麼可能?”這下輪到管彤不自在了,蘇尋的形象也漸漸清晰起來,一米八的個頭,身材不僅不魁梧還略顯纖瘦,皮膚很白,白的甚至有些病態,長相很清秀,雖然看上去陽剛之氣不足,但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之所以不自在,是因為管彤之前還對他產生過好感,可是剛入學軍訓沒幾天,蘇尋就因為生病休了半年學,回歸校園後要麼不來上課,要麼就是在教室最後一排睡覺,常年穿個帽衫,把自己關在帽子的黑影裏,也不怎麼跟人交流。可神奇的是,他的考試成績居然都過了,一科都沒掛,名京大學作為國內首府,無論從教學條件還是教學管理都是首屈一指的,考試作弊的可能性幾乎為0,蘇尋各科雖然都是將將及格的成績,可過了就是過了,在及格萬歲的今天,蘇尋可以說讓所有同學都大吃了一驚,就連他的室友都說不敢相信,因為他們從未看到過蘇尋在寢室學習,每天循規蹈矩,到點睡覺,也不跟人交流。有幾個好事的女同學還想專門找機會跟蘇尋聊天,可人家壓根不理不睬,隻是輕輕的嗯一聲,管彤作為係裏數得著的美女自然不可能上趕著去找尷尬,後來好感也就淡了。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不在關注他,似乎係裏沒有這個人,不過這樣一個人怎麼也無法讓人跟膽小聯係起來,畢竟個頭在那擺著,所以管彤才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他。
“你怎麼知道?你跟他很熟嗎?”
“談不上熟,我是班長啊,跟班裏的同學多多少少都會有交流,至於我怎麼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也不方便說,你幹脆就當個八卦聽一聽得了。”李步凡喝了一口湯,眼睛眯了起來,一種怪異的驚悸從心底最深處彌散開來,思緒又飄到了一年前的那個晚上。
在名京部隊總醫院的病房裏,李步凡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蘇尋,作為班長,他應導員要求代表班級來探望這個還未正式開課就已經病倒的同學,病房裏隻有床頭的燈亮著,在病床周圍撒下昏暗的光,蘇尋嘴唇蒼白,臉色更白,雙目緊閉著,兩條濃眉皺在一起,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病床前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聽到有人進來,抬起頭看了李步凡一眼,男孩眉宇間與蘇尋有幾分相似,李步凡恍然,估計是蘇尋的弟弟,此刻病房裏沒有別人,很安靜,隻有醫院的儀器在嘀嘀的響,李步凡正要打招呼,卻聽到男孩先開口了“您是?”
“啊?額,我叫李步凡,是蘇尋所在班級的班長,今天代表班級來看望蘇尋同學,希望他能夠早日康複!”李步凡略顯尷尬,連忙介紹了一下自己。說著話輕輕的把用班費買的水果花藍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
“哦,謝謝您!”男孩很有禮貌。
病房又陷入了沉默,非常靜,靜的壓抑,儀器的嘀聲一下接一下,似乎直接點在人的心上。
“咳咳…我看蘇同學好像…好像不太好,他怎麼了,不要緊吧?”李步凡感覺一陣壓抑,好像有一隻大手握著他的心髒,讓他背脊直冒冷汗,胸口氣悶的厲害,可他分不清壓抑的源頭,是寂靜?是燈光?還是蘇尋緊皺的眉頭?隻好幹咳一聲打破這令人窒息的詭異氣氛。
男孩似乎看出了李步凡的窘迫,起身輕輕的用毛巾擦了擦蘇尋慘白的額頭,然後看著李步凡比了一個噓聲,又指了指房門。李步凡會意,跟著男孩輕輕的走出了病房,回手關上房門,來到走廊裏,頂上明亮的節能燈管一排排撒下柔和的光,各種醫院特有的嘈雜聲入耳,李步凡才長舒了口氣,心裏納悶,真是怪事,剛剛怎麼會那麼難受,感覺再呆下去自己都要病倒了。男孩看到李步凡麵色好了點才開口
“沒關係,我哥哥沒什麼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我都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李步凡看著這個比自己矮半頭的男孩,倍感吃驚,看他的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這麼壓抑的環境他自己怎麼能待得住。
“嗯,他這樣不是一次兩次了。”男孩又解釋了一句。
“啊?”李步凡這才意識到,他剛剛是誤解了男孩的意思,他以為男孩因為最近一直在照顧蘇尋,所以習慣了病房的氣氛,沒想到男孩說的習慣是指蘇尋的病,李步凡自嘲的笑了笑才問道
“叔叔阿姨呢?蘇尋這是什麼病啊?先天的嗎?”
“我爸媽覺得病房裏太悶都回家休息去了,我反倒喜歡這種安靜所以留下來照顧哥哥,我哥哥這應該不能算是病吧,他隻是膽子小,這是被嚇的。”
“嚇得??難道是。。。”李步凡大驚失色,不敢繼續說下去。
“你想多了,我哥哥是被我的鬼故事嚇得。”男孩看著李步凡的表情有些好笑,才又解釋道。
“什麼??鬼…鬼故事??天呐!什麼樣的鬼故事能把人嚇成這樣??”李步凡好奇的簡直恨不得讓男孩立馬把這個鬼故事講給他聽聽。
男孩看出李步凡的疑問,說道“不是鬼故事的問題,鬼故事很普通,是我哥哥的膽子太小了,所以請您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在他麵前講鬼故事,除非他自己強烈要求。我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