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湯圓圓就收起了不良厭學少年的臉孔,端正態度即使是為了洋蔥也得往破百了考。於是寒假裏的補課地點基本是自己家或者洋蔥家。

對於這個成績,圓圓爸完全無壓力,他本來就打算讓兒子繼承糕點店的,對於一個算賬和材料分量製作時間從來不會算錯的仔細孩子,沒必要苛責太多。而圓圓媽又跟洋蔥媽那麼一攀比,又覺得有點糾結,好在兒子語文是全年級第一,又發表了很多豆腐塊,多多少少挽回了一點麵子。

因為這個,倆孩子粘一起顯得更加必須,圓圓媽認為洋蔥會是這個世界上對她兒子最認真負責的家庭教師。於是即使湯圓圓想在家和老爹一起幹活,也還是會被轟出去學習。

就這樣,洋蔥搶了雨後春筍一般的寒假補習班的生意,每天都不愁好吃的(各種點心)好玩的(湯圓圓)。

偶爾憋得慌想出去打球,湯圓圓個懶家夥卻嫌冷拒絕出去,於是洋蔥隻好找上唐豆豆張鍥梓他們出去發泄。

各自的特長班肯定還是要繼續,少年宮已經容不下他們這些長大的孩子,無論是跳舞還是小提琴,他們的開銷都大了很多,隻是開始不在一起。分開的前兆讓他們不是那麼開心,於是更加懷念過去一起去少年宮各自上課、上完課一起玩的日子。

很快開始過年。這一年,私奔出來結婚於是不用回老家的洋蔥爸媽又一次攜手第N次蜜月之旅去了,洋蔥個電燈泡也又一次被寄放在湯圓圓家,跟湯圓圓一起回老家過年。

熟門熟路地拜了年,也習慣了被某些親戚指指點點說沒人要的孩子,洋蔥很淡然地蹲在爐子旁邊等烤花生烤紅薯出爐。

湯圓圓搗了搗洋蔥:“那些嘴碎的家夥別往心裏去。”

洋蔥剝著花生一個一個往嘴裏扔,一臉驚詫:“說什麼呢?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當然對我家不熟了。我這不是跟你在一起呢麼,他們說我沒人要,你不是人啊。”

湯圓圓一臉黑線,早知道這家夥神經如此粗壯,就不安慰他了。

“我啊,是個很幸福的人。有這麼多這麼多人喜歡呢。”洋蔥托腮一臉幸福,“隻是我爸媽更愛彼此而已,排第二也是愛啊。其實我覺得他們挺好的,年紀一大把了還一年幾次蜜月之旅,多不容易啊。至少彼此很忠貞,他們的愛情被保鮮著,沒有一點懈怠。所以我從來不會因為這個而不高興什麼。誰希望自己爸媽離婚啊。”

“嗯,叔叔阿姨感情很好的。”湯圓圓點頭。

“我希望以後能和他們一樣,年紀一大把了還是這樣注意保鮮愛情,浪漫度過每一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永遠不離不棄。”小小少年耳濡目染,愛情觀早就已經被定義,此生隻愛一個人,隻對一個人好,好到沒有能力再好為止,直到生命盡頭。

湯圓圓望著洋蔥神采飛揚的臉,雖然懵懵懂懂,卻模模糊糊地覺得誰嫁給了這家夥肯定會很幸福,然後就是一種朦朦朧朧的微妙感覺,有點酸有點不甘。想象了下這家夥長大後的樣子,又想了想自己長大的樣子,再想了想彼此各自結婚,變成新一代的洋蔥爸和圓圓爸,擁著各自的新一代洋蔥媽和圓圓媽時,怎麼都覺得怪異。無法想象這兩個麵目模糊的女性會怎樣和他們相愛。

“諾,花生。”洋蔥快速地抖動著剛出爐的烤花生,香氣撲鼻。洋蔥快手快腳地剝開一顆三個米兒連起來的花生,把花生米全部丟進湯圓圓嘴裏然後期待地問好吃嗎香嗎?

花生米有點燙,湯圓圓拉過洋蔥的手仔細檢查有沒有燙紅燙傷。那雙拉小提琴的手此時是黑的,沾滿了花生殼和紅衣的碎屑,那張在BBS上風靡一時的帥臉此時也是黑黑的,隻有眼睛很亮很亮,期待地詢問是否好吃。

湯圓圓突然覺的心裏說不出的溫暖或者別的什麼感覺,就覺得洋蔥很好很好,花生米很香很香。

還有,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我給你做紅薯奶昔吧。”湯圓圓提出報答意見。

“我去給你拿碗拿奶!”洋蔥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跑了。

後來兩個孩子一人一碗奶昔盤腿坐在太陽底下吃得超有過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