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可以完完全全地拒絕她。”大叔終於一字一句地堅定地說了出來。
洋蔥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還好大叔沒瘋,沒有繁不凡上身一樣地打滾哭鬧說“你就得喜歡我女兒你就得娶我女兒!”
“啊,這個,沒問題沒問題。”洋蔥摩拳擦掌興致勃勃。
“但是……”大叔欲言又止,老臉紅了白白了紅,最後用一種幾乎懇求的語氣說,“其實……她不是跟著我長大的,她媽媽和現在的爸爸太寵她了,把她慣成了這樣其實我也很痛心……女兒沒教育好,我有很大的責任……但是作為一個父親,看自己的女兒總是心疼的,再不可愛也是自己的骨肉……所以,可以的話,不,拜托你,拜托你一定別傷她太深,請你婉言謝絕她好嗎?好好的跟她說。這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請求!”
洋蔥很驚訝,一個是因為現在才明白繁不凡的家庭情況,一個是他不知道一個男人會為了女兒做到這一步。會這樣的請求一個小輩,拒絕女兒,斷了她的念想,同時別傷她太深。
肩上的大手很用力,很沉重,卻微微顫抖。
“我答應你。”洋蔥說。
於是洋蔥收起了那些不正經的好人卡,開始認真地思考怎麼去溫柔卻認真地婉言謝絕她。
“太好了,謝謝你。”大叔如釋重負地露出了笑容,“那我們過去吧。”
繁不凡左顧右盼了半天,終於看到兩個男人走了過來,於是又笑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你到一邊去,人家要跟洋蔥告白,會不好意思的。”繁不凡把大叔推開。
大叔苦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真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走過了牆的拐角,最後無力地靠在牆上。
自家的女兒自己疼,在洋蔥看來剛才繁不凡的舉動是十足的沒禮貌,在大叔看來,是女兒的嬌俏。
但是無論如何,事情的結局已定,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在女兒大哭時第一時間趕過去給個依靠。可憐天下父母心。
“洋蔥,我的小提琴全市第三哦。第一次進前三,我終於做到了!”繁不凡激動地從隨身小包裏掏出證書給洋蔥看。
洋蔥想說那是因為小爺手傷了沒去比賽,不然你進個鬼啊進。但是已經答應了大叔要溫柔對待她,於是隻好勉強地扯出個僵硬的笑:“那,還真是大進步啊。”
繁不凡興奮得眼睛直發光,崇拜地說:“所以,我終於追上你的腳步了。”
啊,原來重點在這兒。洋蔥頭疼了。這丫頭居然真的會學了十年的琴,就為了這麼個玩笑一樣的約定。說起來好像真的有點對不起她來著,天知道她學琴有多笨。
“我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地練琴,你說過的,等我把琴拉得跟你一樣好就……”繁不凡紅著臉低下頭,不時嬌羞地抬眼看一下洋蔥,十足的少女姿態。
洋蔥想了想,於是開口:“我的最好成績是第一,不是第三。”
“你……幹嘛對人家要求這麼高!人家是女孩子嘛,也擠進前三了,為什麼你不能更溫柔一點呢?拜托托~”繁不凡撅著嘴跺了跺腳,然後雙手合十著星星眼望洋蔥。
洋蔥翻了翻白眼,心想黃寶莉就不會說出“因為人家是女孩子所以BALABALA”的話,果果姐也不會。寶莉散打比男生厲害多了,跟高年級學長PK都不會畏懼。
“XX市的XX也是女生,比我還小呢,不照樣全省第一全國第二?”洋蔥搬事實講道理。
“討厭啦,不一樣的!可是,我喜歡你啊。”繁不凡開始撒嬌。
“其實這個不是重點。”洋蔥說,“關鍵是你喜歡拉琴嗎,你真的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你了!很多年了!”繁不凡咬了咬牙,“拉琴,也是因為喜歡你而堅持下來的,因為你說過什麼時候琴拉得和你一樣好,我就是你女朋友。”
“你喜歡我什麼呢?”洋蔥已經懶得去糾正對方“女朋友”和約定中“做朋友”的本質區別了,當時又沒錄音,現在戳破反而會激怒她。反正是要拒絕的,無視吧。
“你笑得很好看啊,又很紳士,不會粗魯,長得又帥,又聰明,小提琴和跳舞都好,還會打架很厲害,而且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對我那麼不真誠,所以最喜歡你了。”繁不凡掰著手指頭一條條地說。
洋蔥無奈望天,其實他對誰都很真誠很直白,哭就是哭笑就是笑,不阿諛奉承不偽君子本來就是做人的本分,到她那兒卻成了優點,她接觸的都是些什麼人啊真是太神奇了。而直白的厭惡和拒絕居然也能被劃分為魅力項,這家夥真的沒問題嗎,不是被虐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