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吃飽了有勁看家。”洋蔥夾起一塊煎蛋送到湯圓圓嘴邊，“張嘴。”
湯圓圓搖頭，卻被洋蔥捏著下巴強迫張嘴，塞進去雞蛋。
“你不要著急，我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幫咱爸找找人。”洋蔥一邊往湯圓圓嘴裏塞吃的一邊安慰。
“那你快打！”湯圓圓一把搶過筷子，“我自己吃！”
“打過了，你洗澡的時候。”洋蔥眨了眨眼睛，“放心吧，不隻是我，咱媽在路上就跟我爸說了，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在急救，我爸讓咱倆別添亂，好好看家。大人是很可靠的，我們要相信他們。”
湯圓圓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你怎麼不早說!”
“報複你昨天發火就跑一晚上不鳥我。”洋蔥齜牙笑，“現在扯平了。”
“滾！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湯圓圓怒罵，心情卻稍微放鬆了下來，不再這麼害怕。
“吃飯吃飯，還是說等我喂你？”洋蔥繼續齜牙笑。
湯圓圓扭過臉去往嘴裏塞東西，身後傳來一聲歎息，緊接著頭頂傳來熟悉的觸感：“沒事的，吃飽了才有力氣扛下去。”
沒錯，出了事是要扛的，勇敢地麵對，勇敢地解決。害怕或者悲傷對事情的進展沒有任何好處。
湯圓圓覺得鼻子酸酸的，有一種馬上就要變成大人的預感。大口大口地吞著食物，眼淚無聲地湧出來，固執地背對著洋蔥不讓他看到，卻慶幸最害怕的時候有他在身邊陪著。
喝完最後一口湯的時候用力抹了一把臉，湯圓圓決定從這一刻起變成一個強悍的大人，不再哭鼻子，不再害怕到顫抖。
洋蔥接過空碗，連帶鍋子一起到洗碗池那兒洗幹淨晾好，自然得和平時一樣。
其實洋蔥心裏也沒底，但是麵對更加害怕更加悲傷的湯圓圓，不得不努力做出大人的樣子平息他的慌亂和恐懼。和湯圓圓不一樣，洋蔥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建設，隻是因為湯圓圓害怕，就很自覺地搖身一變，先他一步長大了。
人生隻有兩件事，被別人照顧和照顧別人。好在角色可以自己選擇並操控進化速度、力度。
在湯圓圓哭泣的一瞬間，洋蔥自動完成進化。
成長的蛻變也許沒有想象中的痛，過程也未必像傳言中的曲折或者漫長。在心痛麵前，任何矯情都必須靠邊站。
兩個剛變成大人的男人去外麵清理燒焦的店麵，搬走不能用的東西，掃幹淨地麵，用濕抹布用力擦焦黑卻沒大礙的牆壁和家具。
終於在肚子又一次叫起來的時候，除了一些弄不掉的焦黑，外麵已經幹幹淨淨整整齊齊了。
同時圓圓媽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洋蔥望著湯圓圓從皺眉不安到舒展眉心恢複平靜，不由得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