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在結束演唱會後的第二天就陪著歐陽去了英國繼續深造,短期內都不會再回來。
鍾諾則一直都懨懨的。
春雨連綿,某一天下了課淋了一場雨之後,她就病倒了。開始隻是頭暈流鼻涕,她湊合著吃了幾片感冒藥,並沒有當回事。直到有一天魯魯放學回來,她起身去開門,剛打開門,隻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像倒帶一般斷斷續續的出現在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困住了她,她很努力的想要掙開這一切的桎梏,夢的盡頭,一把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在叫她:"鍾諾~醒醒~鍾諾~"
她猛地睜開眼,魯魯皺著眉頭看著她,一臉著急:"媽咪,你覺得怎麼樣?"
鍾諾暗暗鬆了口氣,不是他。
魯魯爬下床,從床頭拿了杯子倒水給她喝,又去探她的額頭,整個過程就像個大人一般,沉穩極了。
"我怎麼會在這裏?"鍾諾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劉俐阿姨送你來的。"說話的時候,魯魯的眼神有些閃爍。
鍾諾沒多想,接過水杯喝了口水,又躺回了床上。
不一會兒醫生來巡房。
"基本沒什麼大礙,血壓有點低,多注意休息,再掛一瓶水就可以走了。"
鍾諾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
"我叫劉俐阿姨來接你,晚飯在桌上,讓阿姨幫你熱一熱,你吃完先睡,媽咪很快就回來。"小子肯定餓壞了。
"不......不用了,我陪你。"魯魯的神情變的有些古怪。
鍾諾警覺起來:"怎麼了?魯魯,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沒有啊,我去外麵等她,你先休息會。"說著,魯魯一溜煙跑了出去。
手上還插著輸液的針,鍾諾不敢亂動,隻能躺回了病床上,百無聊賴的環視了一周,才發現這個病房顯然不是普通的級別,拋開病床前的大背投和身旁插著鮮花的床頭櫃,單是一房一床的布置和獨立洗手間的配備,就不像是普通病人該住的房間。
病房外正好傳來了動靜。
鍾諾隱隱覺得不對,屏氣凝神的躺回床上,豎起耳朵靜靜的聽。
病房的隔音效果異常的好,聽了半天,她依然無法辨別外麵在說些什麼,不詳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她幹脆下了床,一手提著鹽水瓶,一手打著吊針,慢慢往房門口走去。
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
"我先走了,你要照顧好媽咪,知道嗎?"
"嗯,放心吧,粑粑。"
她不可置信的打開門,剛好看到穆爵蹲在魯魯麵前,寬厚的大手慢慢揉著他圓乎乎的腦袋,魯魯一臉乖順的看著他,場麵溫馨極了。
她愣住了,手中的鹽水瓶順著手垂了下去,穆爵一轉頭,便看到鍾諾手上的血已經開始逆流回塑料管中。
他毫不猶豫的上前搶過了她手中的瓶子,半摟著將她送回了病房,將瓶子在點滴架上掛好,又低頭去看她插針的手,整個過程他始終板著個臉一言不發,看不出任何表情。
鍾諾依然有些恍惚,任由他將自己半抱著放回床上,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替她蓋好被子,又認真嚴肅的觀察著點滴的速度,直到確認一切正常後,他才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鍾諾。"背著光,他的眼眸墨黑墨黑的,像是宇宙間最強大的黑洞,有著懾人心魂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