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峻臉色有點發白,接著說道:“那道士仰頭大笑道:五月端午,你的道行大降,今日真是你不走運,碰到了我,要是平時,說不得還得經過一番苦鬥,看來挑日不如撞日,天意如此,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完,又是祭出一道黃符在桃木劍上,小妖看她又出黃符,眼神中再次寫滿了恐懼和怨毒,似乎是再也經受不起此等折磨,低聲開口說道:臭道士,我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我也未曾做過一絲壞事,潛心修煉,我今日至此是有要事,你卻要收我,是何居心?”
“那道士笑道:你是妖!收你還需要理由麼,正好貧道近日練那移魂幡缺少材料,你這上好妖丹正好我祭煉的頂級材料,又嫩、又靈、又強勁,妖氣十足,簡直再好不過了。這麼熱的天,要不是碰到你我才懶得瞎跑,收了你正好得成我的心願,哈哈,那道士又是一陣狂笑,似乎小妖已是他囊中取物。”
葉放道:“哦,聽明白了,原來這道士是個邪道啊,煉那什麼玩意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峻道:“此時的小妖一聽他這麼說愈發的恐慌,我看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那一絲東西讓我絕對相信這道士說的能對她造成巨大的傷害,甚至是毀滅性的傷害,但是她卻動彈不得。我這時心底卻湧出一股複雜的情感,那是一種混合著真誠、同情、信任、無奈甚至無助的感覺,搞的我好不難受。”
“小妖她明顯是知道我躲在附近,此時別無他法,隻得出聲叫道:憂鬱!救我!我當時也別無他想,直想救了她,也沒管那道士會有多厲害甚至狠毒,發起山靈,催動體內的土性元力,雙手貼在地上,把那道士和小妖四周的石塊地的中間拱動了起來,那道士大驚,叫道:何方妖人,敢擋我好事?我隻是不說話,強力催動他們四周的石土,一部分對小妖席卷而去,一部分迎頭向那道士擊去,道士出桃木劍急擋,一時也顧暇不了小妖,小妖在我催動土石的幫助下,終於脫了那青玉手鐲的圈照範圍,被掩蓋在一堆土下,那土堆拱動一陣漸漸平靜,我也不知她是什麼情況,隻得用這種笨辦法來救她……”
葉放道:“哇,你牛逼,啥時候都懂得催動土性元力了,還力分兩路,有緩有急,張弛有道,看來你運用蜀山山靈的操控能力已經很不錯了。”
陸峻笑侃道:“可能我就蜀山山靈有仙氣對付一般的道士那是不在話下,當時我也不知為啥那麼做,隻知道好像這樣你道士就不好應付,那道士在我不斷的土石攻擊下連連後退,不斷出劍擋著飛撲向他的洶湧石塊,竟抽不出時間來整那些符咒,我知道他一旦祭出黃符那可就不好對付了,隻得意念不停,連連催動土性元力進行禦石攻擊,那道士慌忙擋下心裏受挫,以為有高人在場,加上自己也是師出無名出於私心想收妖丹,被人發現那可就大大有損聲名,不僅如此,甚至還有可能被同行歧視視為邪道,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他慌亂之中心裏有鬼,抽了個空就向側身方向逃去。這個時候我才大呼了一口氣,已經是大汗淋漓,幾近脫力,我貼著地的手也變的軟綿綿,看來是用力過度。我躲在那樹後,歇息了一會,站起身來,走到掩蓋小妖的土堆想看看她怎麼樣。”
葉放道:“那道士估計也是一孬種,也有點居心不良,要不然奮力反抗再來尋你,那你可就麻煩嘍!那貓妖還在土堆裏麼?我猜她肯定是跑了?”
陸峻道:“咦,你怎麼知道的?我扒開土堆,確實沒有發現她的身體,當時心裏卻充滿著失望與驚奇,驚奇的是她居然早早逃走了,失望的是我好歹也救了她,也不說一聲就跑了,是不是有點不夠意思?”
葉放莫測高深地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聽我來給我分析分析,第一,她脫離青光的圈照法力肯定恢複了一些,急切的想逃走那也是正常心理;第二,她知道是你救的他,卻被你看到了她的妖的原形和淒慘樣,出於一種自卑的心理她肯定是不會讓你在土堆裏再次近距離地看到她灰頭土臉的形象;第三,如果她那時不走的話,妖氣渙散,很有可能引來更多的管閑事的人,對你對她都沒有好處,你說是不是?陸兄你是身在此山中,當局者迷呀!”
陸峻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一下額頭說道:“我說呢,當時我還奇怪了好一陣子,想三想四的。”
葉放道:“人家雖然是隻妖,但是也是一個女性嘛,你得理解理解。我猜接下來她會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再約你,對不對?”
陸峻道:“又被你說中了。當天我回到家,上網就看到她給我的留言,說謝謝我今天救了她,請原諒她的不辭而別,這段時間她要養傷……她還說讓你發現我的妖身也是情非得已,不知道有沒有嚇著你,其實我在網上一直說的都是真話,我沒有騙你一個字。也隻有在網上遇到了你我才知道什麼叫做人的性情,也很感謝你在那麼多個深夜陪我聊天渡過了一個個漫漫的長夜,你是一個憂鬱的男孩,我看出來了,你是真的憂鬱,我當時想見你,是想治好你的憂鬱……”
“當時我看到她寫的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我沒有想到她了解我是那麼的深,她也是那麼的真誠,翻看她和我曾經的聊天記錄,我赫然發現她真的沒有說過一句謊話,這讓我心底起了震撼,妖能如此,人何以堪?也讓我從此改變了對妖十幾年來既定的陳腐看法,妖作為一個在世間存在的種類,必有其合理存在的道理,都做傷天害理的事,那遲早是被滅族的事,豈能活到現代社會?我想即便是妖,它們也肯定有自己的生存準則然後才能與人類和諧相處,具體怎麼樣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卻堅信這一點……”陸峻臉上有著堅定的神色,繼續說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剝奪一個族類的存在,隻要它們沒有對其它類構成危害的話,上帝也無法取締其生存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