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起衣眼中妖光一現,閃過一絲狡黠,他看了看正端著香塵出門的小道童明月,悠悠地道:“不知清微派的後起之秀們是不是那些在山門前擺大陣的那些年青道士?”
清微真人不知他所問何意,輕輕地哼了一聲,道:“是又怎樣?”
阮起衣道:“掌門可知起衣此番帶這四狐女拜山意為何來?”
清微真人依然滿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覺得快被繞暈了,於是順口道:“是呀,帶四女所為何來?”
阮起衣淡淡地道:“這四女已經在你們這些年青門人之中留下了心魔豔種,怕是他們的道心會受到了極大的動蕩,若是不盡快消除去,這批後起之秀想要成就大道恐怕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吧?”
清微真人一聽他所說麵色大變,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阮起衣帶著四個無用的妖女上山是幹什麼來著,竟然是專為荼毒清微派幼苗而來。
這幫年青的門人是清微真人舉一派之力花數十年之功才招來的有道家根性之胚,鑒於現在招人學道極度困難的現實情況,能弄來這五十多個幼苗那是相當不容易的事,不僅耗費了自清微真人而下數百門人的心血更是損失了相當數量的道家古董,金錢所散更是不計其數,這每一個年青的門人都是代價極高的。
現在清微派也把振興一派雄風的重任和希望都放在了這批幼苗上,心血自是傾注無數,隻希望能培養出一兩個道門俊彥出來,若能得悟大道飛升而去那更是清微真人的終極夢想和渴望。現在年長一輩的乃至清字輩的元老們也都是平平之才,幾乎沒有一個出色的,從這次的窮奇出世搶寶的華麗結果來看,完全證實了這一點。
所以清微真人對現在的門人是一點希望都不報的,他的目光完全地放在了這幾十個新新的苗子上,此一番苦心,實是下了破釜沉舟之誌,也顯現了他振興清微派的偉大決心。
可是這次阮起衣竟然耍了這一招,還真的打在了他的七寸上了,夠狠,絕對夠狠!看著清微真人慘變灰敗的臉色阮起衣就知道效果完全地達到了。
清微真人用手指了指阮起衣,完全哆嗦的說不出話來。一眾老道也是大驚。
白煞虎拍著肚皮哈哈大笑道:“怎麼樣?這招雁(豔)過拔毛受用吧?給你敬酒你不吃偏要吃罰酒,我們家公子是來誠心求丹的,又不是明搶……”
阮起衣咳嗽了一聲。
清微真人有點口吃地怒斥道:“帶四個妖女來還是誠心?這是哪門子的誠心?”
阮起衣淡然道:“真人別上火,燒壞了身子可就劃不來了。不使點手段,怕是我們再努力掌門也不會答應吧?”
清微真人用手指狠狠地對著阮起衣虛點了點,說道:“你、你、你夠絕!夠狠!”
阮起衣一臉的傲然,完全受之,他伸出一隻幾近完美的手對著清微真人的胸口,示意拿丹來。
清微真人仰天歎了口氣,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意興闌然道:“罷了,罷了,那丹藥終歸是死物,下一代卻是我派的希望,不可不救!好,我這就去取清心保元丹來。”
白煞虎又是一陣豪放至極的大笑,聲音震的巨椽屋梁直抖,經年灰塵瑟瑟而下。
不戰而屈人之兵!
那後麵坐著的十個老道一齊站了起來,說道:“掌門!不可呀!”清微真人沒回頭,頓了頓身子就毅然地走了出去,他的心中已是看的分明。
一性急老道指著阮起衣定大喝道:“妖孽!欺我清微派無人麼!”說完就縱身前來,便欲發難。
白煞虎啊呔一聲大吼,渾身一震,全身骨節劈裏啪啦一陣亂響,好似炒爆豆一般,他本來已經相當魁梧闊大的身軀再次膨脹了一圈,肌肉層層隆起,古銅色的皮膚下麵的青筋暴突,粗的有如蚯蚓一般在下麵湧動著,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亙古的血脈,他輕鬆地頓了頓腳,地上僅剩的幾塊厚厚的青石磚瞬間輕鬆地變成了碎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