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憲辦完了王知遠交代的差事,撐著粉傘便是要打道回府了。
天寒地冷,一想到先前看到的那名“絕品”女子,心底頓時就火熱起來,連帶著身子骨都暖了三分。
要說他也是帝都脂粉界的資深者,數十年如一日流連花叢,什麼樣姿容的女子沒有見過?卻當真是沒有見過如此麵容姣好,身材婀娜,同時氣質清冷卻又宜喜宜嗔的女子。
再說那一身麻布道袍,更是勾起了男人另類的欲望。
“道姑?嘖嘖,看她眉眼未開,想來還是位純潔處子,嘿嘿……”
王憲邪笑一聲,轉過路角時恰好看見了王知遠與家裏的兩位門客正走出一家客棧。
王憲當即喚了一聲兒子的名字,卻見三人行色匆匆,甚至可以說風風火火隻顧趕路連頭都不回。
接著他驚呼一聲,卻是見王知遠腳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急忙在兩人的攙扶下爬起來,更是連身上的雪汙都來不及抖上一抖,毫不在意的踩著道路上的積雪奪路狂奔。
“慢點!慢點!”
望著三人的背影,王憲當即跳腳大罵,同時心底又暖暖的。
養兒不易,兒子也是二十出頭了,並且一身才學在帝都那個龍蟄虎伏的地方也是薄有微名。而王知遠已然拿定主意要參加明年的秋闈,以他厚積薄發的功底想來定能隨手摘下前三甲,到時踏足官場有王伯清這位沉浸此道數十載的現成老師的護持下絕對可以扶搖直上!
所謂家道中落,他王憲卻是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比任何人都能看的開。卻是他已然看到了事情的關鍵,隻要有王知遠在,這些都不成問題!
一想到如此,王憲頓時得意起來,狡黠道:“想我王某人一生文不成武不就,卻有一個好爹,讓我享受了半輩子的世間繁華,家裏的黃臉婆更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嘖嘖,你看下這半輩子又有著落了!”
扭頭看向那家酒樓,王憲低頭沉吟稍許,想來這裏便是那女子的安身之所,卻是喃喃道:“有機會定然要拜訪拜訪……”
“等等我啊!”抬起頭卻見王知遠已然跑的沒影了,王憲當即邁步追了上去。
……
王知遠帶著王通與沙塵二人,出了客棧直奔縣衙正是要尋祖父王伯清。
到了縣衙卻是沒有看到王伯清的身影,被告之天色已晚大人已然下了班,三人顧不上喘口氣,便又急匆匆的往內院趕。
堆滿了書籍的書房裏,王伯清正在練字,這便是他平日裏為數不多的愛好了。
一幅字寫的是鐵畫銀鉤,夾雜著些許殺伐之氣,正所謂字如其人,當真有他三分錚錚傲骨在。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拉上最後一鉤,書寫完畢,王伯清直起身來提筆觀摩,緩緩的點了點頭,今日寫的很滿意。歎一聲:“如今沒有了監察百官的禦史大任,清閑起來,字卻是提升了不少,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咣當一聲!
卻是有人推開了房門,跑入了屋中。
“是誰?如此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王家家教森嚴,竟然有如此不守禮者,怎麼能不讓王伯清勃然大怒?搭眼看去卻沒有見到來人,卻是一身雪汙髒泥,披頭散發的王知遠,正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