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不退讓,眼看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卻發生了眼下這戲劇化的一幕,頓時讓眾人不敢置信的呆滯在那裏。
“噗嗤……”
不知是誰沒忍住笑了一聲,一群玄龜宗的修真者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仿佛被這聲笑聲感染立時笑作一團。
拍手頓足,捧腹大笑,恨不得以頭搶地,笑聲愈演愈烈,大有將肚皮都要笑破了的趨勢。
沙灘上的千百軍卒被人嘲笑下,立時臉色青黑很是羞惱。而那些打著鎮南將軍旗號的騎士更是垂下腦袋,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隻是鋪滿了細沙的海岸上,哪裏有什麼地縫給他們鑽?最多隻能用沙子將自己埋起來。
可是一想到要去送死,還是鼓不起勇氣。
畢竟事情是由自己而起,本來還想著出言穩住眾人,免除發生流血事件刀兵之禍的韓蘇,同樣也先是一愣,接著啞然失笑。心道那名黑臉將軍前麵一番話說得是大義凜然,終了還是沒有帥過三秒。
“周元郎個老匹夫,安敢欺我!”
險些一頭磕在地上的李炎狼,好一陣才穩住身形,頓時感覺自己儼然已經成了別人口中的笑柄,一張黑臉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當下咬牙切齒,仰天怒吼,大罵周元郎這個鎮南將軍,竟然借給他一窩孬兵拖他的後腿,怎麼能不對其恨得是牙癢癢的?如果對方此時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恨不得扒其皮抽其骨,方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可是,這就有些冤枉身在遠方,卻還牽掛著“蘭將軍”這名“貴人”的周元郎了。
本來,李炎狼聽聞了韓蘇現身的消失,便立即向周元郎借兵,而大衍軍隊之間的調度有著嚴格的製度,給周元郎吃了雄心豹子膽,他都不敢膽敢視軍法為兒戲,將麾下的軍卒拆借給他人,可是李炎狼身後的人是“蘭將軍”,他借兵便是“貴人”借兵,既然“貴人”都開口了他又怎敢拒絕?同時正不甘心“貴人”在他府中暫居個把月,隻有接駕得當這一項微末之功的他,當然也不想放過營救駙馬這一“正事”。
甚至,心動下他甚至都想親自前往了,隻是,他身為鎮南將軍,是為鎮守帝國南疆之重將,不敢輕易擅離職守,才隻能遺憾作罷。
當然,周元郎不知道的是,所謂的借兵隻不過是李炎狼自作主張行事而已,這就是後話了,這裏就不再言了。
如此,這兵不僅要借,還要借的漂亮,卻是周元郎想著萬一兩方打起來,也是要打出自己麾下強軍的風采!以此來讓“貴人”對於自己的治軍才能刮目相看,並且還能救出水深火熱中的韓國公,從而討好這名極得聖寵,在朝中風頭一時無兩的權臣。
為了能盡早解救出駙馬,同時又能跟上羽林衛這隊騎兵的行程,不至於被人甩在屁股後頭吃灰,周元郎再三思慮後,一咬牙將手下的一隻騎兵部隊劃出了一千人之眾,借給了李炎狼。
南國本就是江南水鄉少馬匹,矯健的戰馬更是少之甚少,騎兵來之不易,周元郎同時討好帝國之中兩位地位尊崇之人,能借出一千人當真是下了血本了。
而綜上所述,他應該借出一支剛強部隊才是,卻為何借出了一群臨陣退縮,李炎狼口中的“孬兵”呢?
卻是,沙灘之上的這支兩股戰戰,幾欲逃走的騎兵部隊名曰“虎賁營”,名字聽上去威風凜凜,同樣也是周元郎手下最為勇猛的陣營,嫡係部隊,是一隻跟隨著周元郎經曆過戰火洗禮的鐵血騎兵部隊。
而周元郎也是統領此支能征善戰的陣營,並且因為戰功卓著才從此發跡,直至身居總領南方軍事的鎮南將軍之職。遂他極是寵愛麾下的這支部隊,甚至之後連已經人員超標下還是保留了“虎賁營”這一番號。周元郎不僅給這支嫡係部隊提供最好的物資,兵甲裝備也是最好的。雖說終究抵不過羽林衛這種聖駕跟前的皇家部隊,但是一應裝備在整個大衍也是數得上號的!
也許,正是因為周元郎的格外寵愛,才使得這群騎兵養成了驕嬌二氣。
當然,這些也隻能說周元郎治軍無方,養出來一群“兵老爺”,但是作為軍人也是萬萬不會達到臨陣退縮的膽怯不堪姿態的。
卻是還有著更深一層的原因。
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周元郎給了這支親信部隊最好的裝備,當然要給這支部隊一個配得上的統領,幾經挑選後便是舉賢不避親的自己的次子周鶴鳴了。
周鶴鳴便是周元郎的嫡生二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可是年紀輕輕一身武道境界就已經臻至先天武師境,一直讓周元郎引以為傲。
本來,強軍配猛將是相得益彰的好事,卻令誰都沒想到,武道功底深厚的周鶴鳴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全然將父親的一番美意拋在身後,領起兵來那叫一個懈怠了得。
不喜起早的他,別說尋常軍士的三日一練了,整個虎賁營這兩年以來,出過的早操都屈指可數!
正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老兵退伍後,留下的這群新兵蛋子,整日隨著“周校尉”悶頭睡大覺之下,能學會騎馬已經是令人慶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