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牆,白色的燈,白色的世界。
當然,這不是童話世界,也不是太平間。
燕京第二醫院距離燕京大學並不遠,林峰被慕鴻砸傷以後就被他幾個同夥送到醫院內治療。
眼睛廢了。
這是醫生在確證後給他宣布絕望的審判,雖然隻是一邊眼,但因為被硬物直接砸傷。導致眼球大量出血,眼球不可能再像原來一樣看見光明了。
砰!
他恨得一拳砸在病床上,這是他現在唯一發泄的方式。
“殺了他。”林峰在心裏想到。瞎掉的那邊眼睛已經被白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沒有了任何感覺。
咚咚。
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兩下,接著,一個中年男人提著大袋水果走進病房。
“沒事吧。”中年男人看著病床上的林峰問道。
林峰一驚,這不是學校的保安隊長陳保國嗎?平時他也不是什麼好鳥,唯恐學校不亂,陳保國的辦公室也是三進三出過好幾次了,他沒想到陳保國居然會來探望自己。
“瞎了。”林峰慘笑了一聲。“陳隊長,你不會是想來看我笑話的吧?”
陳保國將水果放到旁邊的桌上,麵無表情的拉了一張凳子坐下,看著林峰說道:“我們也是熟人了,這件事情怎麼搞的怎麼大。”
“你去問問那個新生。”林峰咬著牙,氣的全身發抖。他想把事情搞大?他不就是想給慕鴻幾個新生蛋子一個下馬威嗎?
誰知道那家夥不吃這套?
看到林峰心裏情緒波動的厲害,陳保國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過分,他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讓我家裏人來處理吧。”林峰望著天花板,他已經廢了,別說報仇。恐怕現在回到學校,那些原來的死黨都不會認識自己了。“反正我一定要他不好過。”
陳保國沉默,像是在想些什麼。
“這件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忍住吧。”陳保國歎了口氣。對,他是來當說客的,慕鴻的說客。“這件事情我已經了解情況了,你也有不對的地方,那些大一的新生衝動,你也跟著他們衝動?”
“放屁。老子要是衝動,現在倒在病房裏麵的人會是我?”林峰想哭,自己要知道後果這麼嚴重,打死他都不會去惹慕鴻那個瘋子。“陳隊長。沒想到你平時大公無私,今天居然為凶手來當說客來了。”
林峰冷冷的看了陳保國一樣,說道:“你覺得我眼瞎的事情能瞞過我家裏人?就算瞞過去了,你覺得他們發現以後會善罷甘休?”
他了解陳保國解決事情的方式,一般還沒有鬧出太大動靜,他都會選擇將這件事情的苗頭給捏滅。安撫受害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以前他是凶手,別人是受害者,所以他認同陳保國的處理方式。可是——他現在是受害者啊。
“這件事情你如果要繼續追究下去的話,學校必然要出麵,學校出麵的話,你討不到什麼好處。不論從那個角度出發,你是大二的學生欺負大一新生是事實。他們打傷你,也是因為你挑釁在先。學校不可能在自己的臉上抹黑,你家裏有幾個小錢,可是在咱們學校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現在隻有兩條路。第一,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你是自己走路摔倒導致你受傷。第二,選擇退學,隻要你退學,學校不會為難你,以後的事情就聽天由命吧。”
陳保國說完這些,又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說道:“這件事情的決定權掌握在你的手上。”
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是來當說客的,勸的怎麼樣就看林峰自己的表現了。
的確,陳寶國說的一點也沒錯。第一,這件事情不僅僅關係個人榮譽,更關係到燕京大學校風問題,開學前夕,校園就發生這種暴力事件,這不就等於往學校的臉上抹黑?第二,他的確挑釁新生在先,以大欺小,囂張霸道。第三,決定權也的確在他手中。
他說算了,這件事情沒人會追究,大家相安無事。他說不算,那就是他和學校的一場戰鬥。
不管怎麼樣,那個打傷自己的光頭不會受到任何處罰,而且,學校為了維護臉麵,還會極力保護這個新生。
他知道,他輸了。
“我退學。”林峰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淚,他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陳隊長,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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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這地方真是髒的不能住人。”周霸像是大小姐降臨‘平民窟’一樣,拿著拖把就在250宿舍內打掃。
好像中午發生的暴力事件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似得。
他的屁股很翹,所以俯身的時候會讓其他人認為他是在賣弄風騷。
慕鴻無所謂的笑著,劉剛剛和於樂兩個人躲在陽台上說悄悄話,時不時的還指著周霸的屁股發出笑聲。
宿舍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說道:“250宿舍的同學都到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