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雨燕輕聲笑了笑,低頭不答話,眼神隻落在自己手裏的茶杯上,如剛入門的小媳婦般,垂頭一言不發。
洛紫菲見狀,擰了擰眉,知道歐陽雨燕這態度意味著什麼,便自身側拿出個方盒放在了桌上:“雨燕知道這是什麼嗎?”
歐陽雨燕快速的掃了一眼,也知道昨天的事,必定引起了洛紫菲的懷疑,如此一來,反倒是鬆了口氣,隻是打定了主意不發一言的,可看到桌上的方盒後,仍是忍不住說道:“是攬月閣的暴雨梨花針!江湖上已負盛名之物!”
“豈止江湖!在這大夏朝軍中,也是必備之物了!”洛紫菲說完,輕笑一聲,隨手在那方盒的凸起上一按,“噗……”無數根細如發絲的綿針,便自方盒中射了出來,於此同時,洛紫菲反手一轉,手裏便截了一支綿針在手,其餘的均密集的射入對麵的木門上。
洛紫菲將綿針捏在指尖,舉到歐陽雨燕麵前問道:“雨燕可知道這針上浸的是什麼藥?”
見歐陽雨燕穩如泰山,全沒有要回話的意思,洛紫菲接著道:“這針上無一例外的,都浸著迷藥!”說完一笑,將舉起的綿針刺入自己的中指指肚,將手指上的血珠隨意的摸在桌麵上。
歐陽雨燕吃驚的看著洛紫菲此舉,隨即在驚訝中,不自覺的站起了身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桌麵摸上的血跡:“你……”
洛紫菲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道:“做這樣的東西,難免會有失手,如果動葛就被迷暈,豈不麻煩?而我攬月閣,有一種自製的‘還香丸’,隻要戴在身上,便不會被迷暈,我……一直都帶著的!”
歐陽雨燕詫異的看著洛紫菲,眼神裏,大家閨秀慣有的沉靜被瞬間出現的銳氣取代,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原來……你當時根本就沒被迷暈?”驚訝之餘,心中也不由的讚歎,那樣的情況下,她竟然可以如此沉著,幾次險些喪命中,仍能處變不驚,安然躺在地上,就連段沐琪要殺她,摔劍直至身前,也不曾躲避,這心智,怎就是一個奇女子可言。
“我當時隻是怕你會被迷昏,才擋在你身前,卻不想……”洛紫菲沉眸一笑:“竟然發現……你本意便是要用我來擋住這些綿針,尤其是你臉上一閃而過的神色……你……當時就是有意要殺我吧!”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的假裝昏迷?”歐陽雨燕一雙明亮的眸子裏是與眾不同的銳氣,配著身上富貴的裝束,到有一種盛氣淩人的氣勢。
洛紫菲不答反問:“我若不假裝昏迷,你當如何?”
歐陽雨燕不覺沉了一口氣,若她不裝昏迷,那種情況下,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難保不和段沐琪聯手,一起置她於死地。
“為什麼?”洛紫菲挑眉站了起來,平視著歐陽雨燕,清冷的眼神,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為什麼要保下我?”
歐陽雨燕一愣,詫異的驚問:“為什麼不幹脆直接問我……為什麼要殺你?”
“你我無冤無仇,你要殺我,定然絕非你本意,可你保我,卻是出自你本意!為什麼?迫不得已要殺我,在有機會時,卻要保住我?”洛紫菲不解的看著她,眼裏隻有疑問,卻沒有防備和敵意。
許是這眼神,疑問中帶著一絲關切,讓歐陽雨燕輕歎了口氣,無奈的衝洛紫菲搖頭笑了笑,轉身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杯悠閑的撇了撇杯蓋:“我的眼光一直不錯!”抬起別有深意的雙眸看了洛紫菲一眼,接著道:“無論你是洛紫風還是如花郡主,都難掩你身上獨有的氣度,外表淡然從容,做事光明磊落,敢愛敢恨又聰明絕頂!”
洛紫菲快速的收回自己震驚的目光,轉身也做到了椅子上,挑了挑眉,頗有興致的看著歐陽雨燕,也端過茶盞,細細的品著。
“我一直想,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可惜……最後竟然是對立的敵人!”歐陽雨燕搖頭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聽的饒有興致的洛紫菲,輕笑著問道:“好奇我怎麼會知道嗎?”
見洛紫菲爽快的點了點頭,歐陽雨燕再次笑了笑,笑容裏的自信與銳氣和平時大家閨秀般的溫雅判若兩人:“我雖從不用香料,但卻酷愛香料,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在靖王府的宴會上,第一次見你,我便喜歡上了那股味道,我曾找人特地配過,卻怎麼也配不出來,後來洛紫風死後,我便一直引以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