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人將魏大人的一幹親隨綁了送去了官府,一時間魏大人在靖王府上坐客被月爍國刺客劫持的事情,在京城之內廣為傳播。
有人說,月爍國來的刺客劫持了魏大人,其目的是報複靖王,誰讓他是靖王的老泰山呢。有人說,魏大人被月爍國的刺客抓去,當場撕票,為國捐軀了。也有人說,魏大人被抓去了邊關,等等……
各種版本的流言,在京城市麵上層出不窮,傳得是紛紛揚揚。三天之後,有人在麗春樓裏發現了魏大人的身影,本以為眼花看錯了,隻道兩個人長得很像而已,然而,魏府上的人聞訊趕至,見了其人,連連尊其稱為老爺,眾人當場那是驚得是目瞪口呆,被月爍國刺客劫持的魏大人竟然會出現在妓院裏,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為官者出現在妓院裏,本來就有損朝廷的顏麵,更況且在這非常時期,眾人對於魏大人平安現身在妓院之事,百思不得其解,事情發展到此,想不引起朝廷的關注都難,皇上聞之大怒,令百官之首的韓丞相徹底調查此事,責令魏大人在家閉門思過,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得擅自出京。
時間一晃,過去了七、八天,韓丞相親自帶人來過靖王府二次,我隻吩咐管家應承他們,一直都未出麵。
眼看魏府失勢敗落,我卻沒有一絲心喜,幾天來吃飯提不起胃口,昏昏沉沉窩在聞風閣裏渾過日子,春兒見我如此,整天守在我身邊,寸步不離。這天,魏如玉的丫頭允兒跑來,見了我跪下,稟道:“夫人!王妃說,想回娘家去一趟,希望您能應允。”
我考慮了一下,出聲問道:“她怎麼突然想回娘家了?”
允兒道:“回夫人,我們家老爺病了。”
我扶著春兒,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望著窗外想到許多許多,心中不悅道:“什麼叫我們家老爺?以後,你說話注意點兒,我們府上隻有王爺,沒有老爺。”
允兒一驚,連聲道:“夫人教訓的是,奴婢知道錯了。”
我回頭打量了她兩眼,說:“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允兒連忙站起來,走到離我一步遠的地方收住腳,問道:“夫人!您想問什麼事?”
我道:“你多大了?在魏府裏待過幾年?”
允兒道:“回夫人,奴婢今年十六了,在魏府裏待過三年。”
我笑道:“這麼說,你對魏府裏的情況相當了解了,我來問你,魏大人身邊有幾房妻妾,他的膝下有幾個兒女?”
允兒一怔,回道:“據奴婢所知,魏老爺一共娶了三房,夫人生了二子一女,有一房姨太太早逝,留下一子,從小由夫人養大,還有一房姨太太,生了一個子,魏老爺膝下一共是四子一女,不過,去年夫人生的次子死了,今年大少爺也去了,府上就剩下二位庶出的少爺了。”
想不到魏大人家裏還有一妾二子,我暗自算計,如何能將魏家弄得家破人亡,一陣風迎麵吹來,我陡然一驚,心底湧起一股無由的傷痛。我這是在做什麼?腦子裏怎麼會出現想將魏家人斬盡殺絕的念頭,天哪!我怎麼可以這樣狠毒,這樣的我,太可怕了!
不,不,我不能這麼做……
“你下去吧,就說快到清明節了,最近不是回娘家的好日子,叫你們家主子改天再回去。”
“是,夫人。”允兒應聲而去。春兒猶豫了一下,問道:“夫人,自從您來了之後,奴婢還從未見過您回娘家呢?您的娘家在哪兒?是不是離京城太遠了。”
經她這麼一問,我的心裏不是個味兒,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滑落了下來,仰首歎了口氣,幽幽地說:“我哪裏還有家啊!”
春兒忙道:“夫人,是不是奴婢問錯話,惹您傷心了。”
我歎道:“不關你的事,是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家裏的人,都死了,在這個世上,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春兒想出言安慰我,被我打住。下樓時,我想起過世的父親屍骨無存,心裏一陣難過,腳下一滑,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春兒連忙緊緊扶住我,臉上微微變色,驚道:“嚇死我了!夫人,我看您今天心情不好,咱們就別出門了吧。”
我搖了搖頭道:“不,再這樣下去,我會悶出病來的,走吧,咱們出去散散心!”
喚來辰光,我命他去吩咐管家備車,帶了他和春兒,外加六名侍衛和一名車夫,出了靖王府,去了碧雲寺。一路上我沒有說話,內心之中卻是掙紮不已。魏家的人若是有一天緩過勁來,知道是我設下的圈套,一定會想辦法將我置於死地。今天,我在報複他們的關鍵時刻,罷了手,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