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淚水止不住的狂溢出來,我哽咽著繼續說道:“我每天都在麻痹自己,告訴自己過得很幸福,很快樂,可是,他一回來,我一看見他,就恨不能立刻去死——”
“憶如!”段溟陽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將她緊緊擁在懷裏,沙啞著聲音說道:“對不起,我太自私了,以前你要殺我師兄,我全然沒有顧及過你的感受,對不起,憶如,我對不住你……”
我推開他,望著他一字一句地道:“不要說了,對不住我的人,不是你!”
他見她落淚心痛不已,不忍見她黯然神傷,隻得安慰道:“憶如,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是發生過的事情,誰都無力挽回。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別想太多了,我看……他待你不錯,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不!”我搖了搖頭,“他對我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別這樣,憶如!我看得出來,他愛你,在乎你,算我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好好保護你,不要再讓自己受傷害,活在痛苦之中,好嗎?”
聽他這麼一說,我擦著眼淚,苦笑道:“你說什麼?他愛我,在乎我,嗬嗬……以前我也這麼認為,不過,現在我不這麼想了。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愛我,就不會一次次的威脅我!我看到他,腦子裏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你知道嗎?他曾經折磨我,讓我失去過一個孩子,那種流產的痛苦我承受過一次,不介意再承受一次。”
“憶如——”話到嘴邊,卻卡在了喉嚨裏吐不出來一個字,段溟陽望著她,痛苦地不知如何開口。
我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說道:“一切都快要結束了,我不希望你成為我的遺憾,你走吧,離開京城,離得越遠越好。”
段溟陽隱隱感覺到不安,望著她蒼白的臉,問道:“憶如,你想怎麼樣?想做什麼?”
活著隻會讓我痛苦一生,不如讓我親手毀了它,拉著毀了我一生的人,一起下地獄,“我在靖王府裏度日如年,渾渾噩噩的日子我過夠了,過了今天,我就要告訴他,我懷了江無血的孩子……”
“什麼?!”段溟陽驚駭之餘,扯住她的手臂,“不!憶如,你不能這麼做!”
我回過頭來,看了看他,冷靜地說:“你說什麼都阻止不了我,放手,我要回去了。”
僵持了一會兒,他終於鬆手放開我,我鬆了口氣,轉身向殿內走去,頸後一痛,我回頭望向他,不甘心地倒了下去,“你……”
段溟陽扶住她即將傾倒的身體,萬般無奈地說道:“憶如,對不起,我不能讓你自尋死路。”他抱著她,避開宮中侍衛的眼線,躍出宮牆,將她放上鄧王府的馬車,複而回到殿內,見沈卓遠坐在席間未動,默默地回到席位上暗中不動。
當我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看到是陌生的地方,這裏是哪兒?身下一陣猛烈顛簸搖晃,弄得我的身體極不舒服,隻得連忙掀去蓋在身上的被褥,掙紮著向外爬了出去,這才發覺自己身在馬車上。
馬車前後跟著一隊人馬,其中一名紅衣女子調轉馬頭,行到車前來,看著我,笑道:“你醒了?”
我怔怔地看著她,回憶瞬間湧上來,立即做出反應,提防道:“你是誰?段溟陽呢?”
她沒有回答,而是笑了笑,翻身下馬,上了馬車,拉著我回到車廂內,將我輕輕按坐在被褥上,麵帶微笑地對我說:“段夫人,你別著急,段爺沒有跟我們同行,等出了潼關,他自會前來接你。”
我盯著她,道:“什麼段夫人?我不是段溟陽的夫人,你一定搞錯了!”
她微微一笑,說道:“段爺跟我說了,你們小兩口之間鬧了點小別扭,不過,不打緊,夫妻那有不吵架的,這俗話說的好,兩口子吵架床頭吵來床尾合,過兩天,你的氣自然就消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皺著眉頭,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我跟他是夫妻?我們倆吵架了?”
她點頭稱是,我抓住她的胳膊,厲聲說道:“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是什麼段夫人,我是靖王的侍妾,你們最好快點把我送回靖王府,不然,靖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