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誰讓你當初說那麼重要的話,然然那時候心裏很難過了,你和我還要那樣做,所以他才會選擇離開我們。”柳桂芝坐在沙發上,雙眼哭的紅腫,何君然的父親隻是沉默著,他的黑眼圈的非常嚴重,已經失眠了好久了,晚上躺在床上,一閉眼就會看到自己兒子躺在地上傷心絕望的眼神,以及離開時的決絕。
“先別忙著傷心,再到他的朋友和同學家裏打聽一下,也許然然躲在誰的家裏也說不定呢。”何君然的父親掐滅手裏的煙,看著自己的妻子半天,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去找找看。
夫妻兩人用盡了各種辦法到何君然的朋友與同學家去一一探訪,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什麼結果都沒有。
陸偉找上門來,他已經知道了何君然與父親斷絕血緣關係,獨自離開的消息,當得知何君然的父親的做法時,陸偉累積了滿腔的怒火,看著在客廳沙發上抱著頭,神情痛苦沮喪的何父。指責的話毫不留情的說出口。
“你怎麼能那麼做,他全身都是傷口,離開我時明明那麼傷心難過,你還那樣羞辱他,說實話,我覺得他離開才是正確的做法,您二位保重吧,我先走了。”
陸偉走出何君然的家門口,拿出自己的手機使勁的撥打著何君然的號碼,手機裏隻是傳來了機械女聲再說,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高考的那天,陸偉坐在考場裏,看著周圍人忙碌答卷的樣子,他的腦海裏出現何君然與自己大談他們的大學夢想,而現在,何君然已經消失不見了,考場裏連他的位置都沒有,這讓他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何君然的父親在報紙上招貼尋人啟事,告訴別人自己的兒子離家出走,但是幾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周圍人都知道了何家的獨生子失蹤了,何君然的母親柳桂芝因為打擊太大病倒了。
而這些遠在千裏之外的何君然完全不知道,也可以說是他完全不關注報紙電視的結果,當初因為家裏富裕,何君然從來都是穿著光鮮亮麗。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穿著破爛衣服,滿臉漆黑的呆在煤礦裏。
他當然是允許下井的,他沒有任何技術基礎,礦上隻是暫時收留他而已,所以他穿著某位大叔兒子的衣服,雖然有些破舊,但是何君然還是默默的接受並穿上了,白天的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在一堆炭石混合物旁,他的任務就是挑揀那堆東西裏麵的炭塊,這樣根據他集合的多少來算錢。
當初從家裏走出去的時候,何君然有一個想法隻想遠離在遠離,於是看見了停在一旁的垃圾車,想也沒想就爬上了車,也不管這輛車把自己帶到了哪裏,最終當他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麵前就是一座垃圾山,如此雄偉,同時卻也夾雜著各種想象不到的味道。
何君然手忙腳亂的跳下了垃圾車,努力加快自己的腳步使自己遠離那座垃圾山,但是肚子空空的,胃部隱隱作痛,他已經能預料到自己接下來的下場了,在這廣闊卻人煙稀少的地方,他的胃病發作隻會躺在這裏成為一具屍體而已,腦海中浮現出以前周圍人熟悉的臉,或是笑容或是哭泣的表情,現在都離他遠去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現在的他還不如一隻流浪的狗,沒有任何生活來源,看著空闊的四周,他隻想大聲喊叫,可是最後卻隻是蹲下來用自己的雙手使勁的抓著地麵,及時指甲疼的不能忍受。
猛地站起身子,何君然加快了腳步,朝著遠處有汽車鳴笛的地方跑去,身體的疼痛讓他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盡可能快的跑著。
渾身上下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何君然要緊牙齒,不知疲憊的狂奔著,最終跑到了一個小鎮子,太陽照耀著周圍的一切,好像快焚燒了一樣,如此熱的天氣,何君然已經跑不動了,到最後走到一個牆角的時候,渾身虛脫的癱坐在地上。
附近做了一個髒兮兮的老人,頭上戴著一個破爛的帽子,看見何君然過來,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眼睛戴著些敵意。
何君然努力的喘息著,不明白旁邊的老人如此複雜的眼神代表著什麼,當他看到老人麵前放著的一個小鐵罐時才明白了。